回家的时候罗君惠总有种脚踩在云里的感觉。
赶着第一波去香港玩儿的同学同事带回来的信息,让她知道香港的房价有多吓人,刚刚又问了女儿,知道顾千帆给她谈下来的那套房更是顶尖的富人区。
一套房以她们家现在的家底,再翻个十年估计也买不起。
这让人如何不发晕。
顾千帆送母女两回的家,下车的时候罗君惠实在没忍住问道:“为什么要这么做?”
小少爷看了一眼任安歌笑了笑:“安安有这个本事成为c市新贵。”
任安歌只当人家是夸她,还挺谦虚:“哪里哪里,千帆哥哥太看得起我了。”
罗君惠却听明白了话中之意:既然你担心地位不对等,那我便让两家未来门当户对。
这个态度让她十分意外。
最担心的无非是两边悬殊太大,不说能比肩顾家,若能稍微有些底气,倒也不是……不能考虑。
心中思索着,一边看向女儿。
小姑娘对亲近的人都是一副笑眯眯的模样,且向来有自己的想法,如果没有一个能说服她的理由,直接让她与顾千帆疏远,怕会适得其反。
心中叹口气,罗君惠点点头:“不管怎么说,今日多
谢你了。”
“罗阿姨不必客气。”
任安歌挽着妈妈的手,完全不知道今日两人之间如何暗潮汹涌的,愉快万分的冲顾千帆挥挥手回家了。
直到母女两的身影消失在门洞里,顾千帆悄然紧绷的身体才放松了些。
爱女心切的母亲果然难缠,偏偏还要十分注意分寸,太弱罗君惠不会肯暂时松这个口,太强若引起反感只会让事情更复杂,更别说任安歌要是知道,怕是会气得跳脚。
在车里发了片刻呆,他才吩咐开车。
回到公司,顾千帆刚刚看了几份文件,岳明已经进来。
“小顾总,那边已经做好准备了。”
翻过一页,漫不经心道:“那就让他们开始吧。”
犹豫了一下,岳明还是劝说:“您这样做无异于逼迫她动手,若真闹出什么事来,老爷子那边怕是不好交代。”
顾千帆抬头,锐利的目光如刀锋在得力干将脸上刮过,岳明顿时惊出一身冷汗来。
“若不是确定你的忠心,只凭这句话你就该从百香滚蛋了。”
“是,我知道错了。”岳明不敢擦汗。
天知道年纪轻轻的小顾总为什么有这般可怕的眼神,饶是他虚长了十几岁也承受不住
。
“爷爷那边你不必操心,”敲打过后还是解释了一下,“她不会蹦跶那么高,”冷冷一笑,继续道,“有时候理智只是桎梏。”
……
任安歌发现要闲下来真是太难了。
修复韩腾飞母亲的遗物本就不是一个简单的活,她才刚做了一半,现在又多了帮董安平准备礼物的任务,学习也不能丢下,她真恨不得一天能有48个小时。
为了方便雕刻,董安平的石料已经搬到平安街那栋小楼里了,顾千帆想得极为周到,确定任安歌要将这里当做工作室使用后,征得她的同意立刻便对里头的布置进行了更改。
如今一楼被分割成两个空间,前头是一个面积不大的店铺,摆上货物随时可以开业的那种。
被隔出来的大半则是个五脏俱全的雕刻工作间,任安歌只将工具搬来摆上就行了。
连二楼也变了许多,考虑到小姑娘休息日如果来工作,肯定要在二楼午休,顾千帆派人将二楼重新装饰了一番,古色古香的仿佛古代小姐的闺房一般。
不得不说,这一番布置很合任安歌的心意,要不是妈妈不放心,她都愿意住到这儿来。
吴四说另外的任务结束,又
回到了任安歌的身边,于是她偶尔在小楼这边过夜,罗君惠也说不出什么拒绝的话了。
忧心忡忡的母亲无奈的发现,自己一番苦心结果没有改变任何事。
女儿忙得脚打后脑勺,她也没法这时候去打扰,只好捏着鼻子默认了吴四回来的事情。
……
相比修补那些雕刻品,董安平的礼物更难准备一些。
他准备的这块玉料是水墨料子,这种料比较难出极品,关键就在于墨色的玉花一旦有些许偏差,整块玉料看起来便会“脏”。
但天然形成的飘花好不好全凭天意,所以水墨料的好坏与否也只能凭运气。
董安平这块料子就是难得一见的水墨极品料,就是不作任何雕刻,只要打磨一番便是一件极有意境的摆设。
可董安平却要求任安歌用这块料子雕刻一个作品出来,还指定要如“满城尽带黄金甲”一般充满杀意的作品。
这让任安歌有些为难。
事实上这样好的玉料,在看到的第一眼她已经有了想法。
她敢肯定这个想法雕刻出来会十分惊艳,说不定还能让空间再升一级。
问题就出在“杀意”两个字上。
她的设计与杀意可是毫不沾边。
这块水墨料明明很适合古典水墨画的创意,若是自己的石料,任安歌一定毫不犹豫动刀了。
偏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