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安歌吃饭的动作一顿,片刻后笑笑:“不是说肖伯伯是司法厅的官吗?他喜欢的石雕应该都是很珍贵的那种吧……那样的原石我现在买不起,普通的又怕失了礼节,外婆如果想送的话,不如去看看成品的石雕比较合适。”
似乎没想到她会一口拒绝,外婆有些不知如何接话,好一会才干笑了一下继续吃饭了。
饭桌上一时有些安静,外公似乎想说什么却忍住了。
任安歌心里乱糟糟的,并没注意这些,吃过饭碗筷送进厨房里,低声道:“妈,我去院子里走走,下午睡久了,身子有些软。”
罗君惠连忙应了,还想陪她一起,任安歌强烈拒绝了。
她就想趁大部分人家还在吃饭,一个人走走静一静。
提早遇到肖家让她措手不及,过去太多负面的情绪一起涌来,她必须好好整理一下自己,否则很容易在家中露出破绽。
因为想避开人,她专往院子那些花啊树的角落里钻,感谢老人家们喜欢在自家门口种菜种花的习惯,光是能躲人的葡萄架都有四五个,任安歌随便选了个往架子后头一钻,身影便被挡得严严实实的。
站在那只想放空自己,谁料偏偏
就有人也选了这个架子说话。
听到动静任安歌便开始皱眉,正想钻出去换个地方发呆,听到外头说的话时动作忽而一顿。
钱翠翠压低的声音响起:“四板子,该给你的钱我可是给了的,你又来找我做什么?”
吊儿郎当的男音响起:“你爸可是赚了大钱的人,这么点钱就想打发我?钱大小姐,你也太小气了。”
任安歌皱眉,钱翠翠这是惹上混混了?
这年头扫黑除恶的力度没有后来那么大,加上港片流行,以敲诈勒索收保护费混日子的还不少,这些人最是没脸没皮,惹上了就像口香糖一样抠都很难抠下来。
不过这不关她的事情,任安歌又把自己往深处藏了藏,改了主意,决定等两人离开后再出来。
钱翠翠有些气急败坏:“我给你的钱可不少了,再说那事你可办得不怎么样,还好意思再找我要钱!”
“你让把那对姐弟弄下水,我没弄?”
任安歌面色一沉,姐弟?弄下水?
“我是让你在塘中间就弄,你弄到岸边上有什么用?让他们洗个澡吗?”钱翠翠咬牙切齿。
“啧啧啧,你这姑娘年纪不大,心肠挺毒,这是要那对姐弟的命啊。”
四板子语带讥讽。
“是死是活那是他们的命,你这是突然菩萨心肠起来了。”
“我倒是无所谓,但那么点钱可不够买命的,只能怪你自己太小气。”
钱翠翠呸了一口:“贪得无厌小心吃了的都得吐出来。”
见她死活不松口,四板子声音陡然阴沉起来:“钱大小姐这话就不对了,你爸都能几千块买个烂货回来不心疼,怎么两条命比块烂石头还不值钱吗?”
钱翠翠大怒:“我呸,都是任安歌那个贱人胡说八道,我爸给我买的可是宝石,宝石你懂不懂,你全部家当都买不回半块。”
“那不就结了,你钱大小姐这么有钱,就该救济救济我们这些穷人。”四板子冷笑,“我告诉你,要不答应再给我点封口费,我就把你想干的事情宣扬得大家都知道,我听说那对姐弟家的大人可是很护崽的,到时候也不知道会发生点什么事情呢!”
想起罗君义打在门上那一拳,钱翠翠方寸大乱,气势顿时弱下去,好一会才尽力镇定地道:“你,你想要多少?”
“来个两千块先花花吧。”四板子这意思很明确,就是要把人当提款机用了。
“两,两千块?我没有
那么多……”钱翠翠惊慌,“我把总共也才给了我一千零花,之前给了你三百,我都没剩多少了。”
四板子这种人最会察言观色,一看她的模样就知道十之八九没说谎,心里啐了一口,面上不耐:“那有多少先给我。”
钱翠翠在口袋里掏了半天,十分不舍的摸出一堆零钞,还想数数呢就被一把抢走,四板子看也不看塞在兜里,恶狠狠威胁:“钱大小姐,我给你三天时间,凑够两千块给我,这事咱就算完了,以后你过你的富家小姐生活,我呢继续干我的事业,不然你就等着全天下都知道你是个什么人吧。”
说完他就走了,压根不管钱翠翠的脸色有多难看。
四板子离开好一会,钱翠翠才低头匆匆离开,浑然不知他们都离开后,怒火中烧的任安歌从架子后头现身。
这个钱翠翠好歹毒的心思,不过一点小小的矛盾,居然就想要她和涵涵的性命。
更不可原谅的是,涵涵才五岁,跟她无冤无仇,此人心肠之恶毒,竟是任安歌两世所见之最。
之前不知真相就罢了,现在既然老天都让她撞破此事,不狠狠教训钱翠翠,她便将名字倒过来写。
因为
这件事情的刺激,那些乱七八糟的回忆反倒沉寂下去,任安歌直接回家了。
大家已经吃完饭了,罗子涵看到她立刻扑过来大喊:“以后我要跟姐姐结婚!”
任安歌一愣,完全不知道这没头没尾的一句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