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年,《千千阙歌》才刚刚流传到大街小巷。
孙桐踩着傍晚的夕阳从舞厅里出来,昏昏欲睡的脑子里,还不停徘徊那听了一宿的歌曲。
宿醉还未醒透,心里有一道声音呐喊着想朝着某处归去,期盼又不敢,小心而胆怯,想见她一眼,又怕见过后陷得更深。
这个时间,她应该做了满桌的饭。
就是不知道在餐桌上,有没有他的一双筷子?
孙桐苦笑着将车子发动,回到别墅,本以为会一眼就见到心心念念的身影,却见到孙锐在厨房里忙活。
“咋你自己煮方便面?你小姨呢?”孙桐走过来的时候,心都提了起来。
孙锐看都没看他一眼,把面下到锅里开水差点冒漾,他赶紧用嘴吹气。
“问你话呢!”孙桐语气变得严肃。
孙锐脸色十分不好,睨向他:“别问我,我俩死了也不用你管!”
孙桐:“……”
孩子愤怒的眼神让他心里一紧,不跟他堵气,直接抬脚上楼。
他想也不想的打开孟甜的房门,幸好,人还在,只是躺在床上虚弱的闭着眼,他一眼就看到,她手背上输过液的医药胶布。
“甜,咋回事儿?”他焦急的跑进来关心。
内疚的恨不得
给自己两巴掌!
人都病了,他还光顾着自己那点儿小心思跑出去一天一夜没回来!
床上的孟甜缓缓睁开眼,看见他满脸焦急,手却轻柔的抚摸她头发。
“甜,你咋了?哪儿不舒服?”
“感冒。”孟甜嗓子沙沙的答应。
“看大夫了?大夫咋说?你起来穿衣服,姐夫带你上医院。”他说话要去拽被子。
孟甜也拽着被子不松手,眼圈通红,很快就有泪花落下来。
她红彤彤的眼睛比往前两回还肿的严重,一看就是哭了很久,孙桐看着心疼,嗓子跟着哽了。
“不去医院,那你说,咋能好受?”孙桐自己都不知道,此刻他坐在床盼,望着床上的人儿,眼神里有多少化不开的温柔。
孟甜别开眼睛,任凭泪花泛滥出来,“你能不出去喝酒吗?”
孙桐都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都这时候了,她还在纠结这!
“就……非得管我?”他握着他的手,放在脸上,用自己的温度帮她捂暖。
孟甜闭着眼睛点头,依旧重复:“我不想你出去喝酒。”
“好,我不喝,以后再也不喝了。”孙桐答应,不同于以前的保证,这一次他说的无比走心。有无奈,更多的是心疼,
看见她柔弱的模样,恨不得自己替她难受。
“怪我,没好好照顾你,还净给你添堵。”他愧疚懊悔,发觉贴在脸颊上的小手似乎在颤抖,赶忙站起来问:“甜你是不是冷?”
孟甜没有回答,但不断发抖的身体已经说明了一切。
“不是打针了吗,烧咋还没退?”孙桐压根没有多想,粗人的土办法冷了就给她暖暖,他脱了外套,上床隔着被子把孟甜抱住。问她:“好点儿没有?还冷不冷? ”
男人的体温就像火炉一样暖和,孟甜在被他拥紧的时候不仅没排斥,还贪恋的将头窝在他脖子里。
她想起了小时候,有天夜里发高烧,赶上他回来,也是这样抱着她,给她暖热。
鼻腔酸涩的她眼泪又流出来,像流不完一样,一粒接着一粒。
孙桐看她哭的心疼,用袖口一点点沾掉。
“别哭,甜,我答应你,保证再也不喝了。”他的声音也带着鼻音,抱着她,空落了一整天的心,似乎被填满。
单是这样他就无比满足,他以为经过那事儿后孟甜再也不会理他,更不会管他。
然而却是,他发现小丫头好像也离不开自己。
有点儿窃喜,像有蜜罐子打翻了似的,甜
的腻乎。
孟甜没多久就睡着了,睡着后她开始出汗,孙桐不敢撒手,知道她出完汗病就好了,这样守着她到半夜。
孙锐中途过来看了一眼,打开门看见这幅画面欲言又止的,最后在孙桐警告的眼神里没出声,悄悄退了出去。
后半夜孟甜睡的半熟不熟,孙桐也又困又累,暖呼呼的被窝他不敢钻进去,挺着那个姿势将就到天亮。
孟甜比他先醒,一动孙桐也跟着睁眼。
他下意识用手试探她额头,凉凉的,不像昨天那么烫。
“烧退了。”他垂眸笑。
孟甜紧抓着被子,脸颊和耳朵都浮现淡淡的粉红,“我身上都是汗。”
“你别急着起来,也别洗澡,等汗消了再说,我先出去。”孙桐轻轻的抚摸她的头,抬脚往外走。
“你昨天说的话算数不?”孟甜突然问道。
孙桐在门口住脚,回过头,认了命。
“算数,往后听你的。”
孟甜没再说话,两颗黑漆漆的眼睛还带着点儿肿,不再流眼泪,让他心里的内疚好了点儿。
。
孙桐来到楼下,孙锐把昨天的骨头汤热了,要端去楼上给孟甜。
孙桐把他拦住,告诉她:“你小姨要换衣裳,你搁这儿一会再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