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婉回到家天早就黑透,原本以为该烧的热乎乎的屋子,打开门,扑面就是一股寒气。
还有屋里的煤油灯也没点着,她叫了一声:“宋子枫?”
没人回应。
小混球到现在还没回来!
难道是去黑市接她了?
可路上并没有遇见!
“婉妮儿,婉妮儿是你吗?”张春翠急匆匆的跑了进来,见到叶婉便焦急的告诉她:“矿上出事了,矿长找来救援队刚把人都救出来,独没见你家我子轩哥,这会儿我大娘和婶子正搁那儿哭着找人,你也快去看看吧!”
“什么?”叶婉脸色一变,再也不等,和张春翠同路往矿上走,甚至脚步比她还要快一些。
彼时。
被塌方山体压在矿井下的工人们被救出来,几乎各个都带着伤,他们躺在担架上,被人抬着送去医院。
宋老太太和杨知月、宋根山依次在这些人的脸上看过,没有一个是‘宋子轩’!
“妈,这可怎么办,子枫他会不会……”杨知月声音颤抖着,捂着脸开始哭起来。
兴许是想到宋子枫会死在里头,她想想对他和子轩的种种偏心,满满的内疚!
“儿啊,我的儿……”杨知月跪在塌方的山体前,声嘶力竭的哭喊。
宋老太太双眸定定的看着黑洞洞
的救援口,她手里握着拐杖,单薄苍老的身体在山风中矗立,半晌,说了一句:“只要有最后一点儿希望,都不能放弃!”
“根山。”宋老太太叫了一声,鼓舞的大风几乎将她的声音吹的破碎。
“妈。”宋根山走了过来。
老太太递给他一只手,那只手冰凉到没有温度,紧紧的抓着他。
“走,跟我上郭家去!”
宋子枫一直没有出来,杨知月就跪在山洞口前哭,谁拉都不走。
救援队将最后一个人拉上地面,拍拍身上的灰。
“我在下面找了三圈,也没见你家子轩的影儿,再往里真进不去了,否则咱们队员也有危险。”
“我儿子还在里面,他还没出来呢,你们咋能不管他?我求求你们……”杨知月跪在地上,抓着这人的胳膊祈求。
“大嫂子,不是咱们不去,你知道的,这矿上一旦有事,死伤在所难免,咱们不是没尽力呀……是真的没办法!”
“不行,我儿子还在地下啊,队长,您行行好,救救他,您救救他吧……”
救援队长见王知月哭的凄惨,嗓子里也透着一抹哽咽:“大嫂子您快起来,真不是我不救,咱们兄弟的命也是命,不能为了他一个人,把这么多兄弟的命都搭进去!我体
贴您心里难受,可咱们干工当初就签过危险认可书,子轩没能出来,是他运气不好,您……可不能自私。”
杨知月:“……”
所以,她儿子是没救了是吗?
她想要呼唤宋子枫的名字,可她发现喉咙发不出声音,她想要自己下去找,这些人拼命地拦着她。
杨知月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人们把矿井的口封死,再扯上隔离的横幅,不让人靠近……
她双目呆滞,灵魂如同出窍了一般,失去了语言和行动力。
“大嫂子,您回家去吧,在这儿坐着也顶不上用处,等我们再商量商量,看有没有办法再下去一趟。”救援队长怕杨知月受的打击太大,只能用谎话安慰。
宋子轩救是不可能救了,最多向上级申请,多给宋家一点赔偿金。
唉,也是可怜,宋子轩才刚娶了媳妇儿,肚子都没见动静呢,人就没了,杨知月年纪轻轻就当寡妇不容易,叶婉……比她还惨。
。
宋老太太和宋根山来到郭家,郭有为正在因为矿井塌方的事情烦躁,心中感慨流年不利,眼看着要退休,一桩事儿接着一桩事儿的出。
“老郭,宋家老太太和她小儿子来了!”姜秀珍出言提醒。
郭有为回过神,宋老太太已经和宋根山走
了进来。
“郭村长,亲家……”宋老太太进门就扔了拐杖,对着郭有为噗通一声,跪下了。
“亲家大娘,您这是做什么?快起来。”郭有为和姜秀珍赶紧过去搀扶。
“是啊大娘,您有话起来说。”
宋老太太冰凉的手抓着他和姜秀珍的胳膊,连连摇头,焦急的眼睛紧盯着她们:“矿井塌方,别人都救出来了,独我家子轩还在里头!郭村长,您当可怜可怜我老婆子,可怜可怜我孙子,他才刚成家不久,连个后都没留,你帮着张罗张罗炸山吧!”
炸山,除非必要情况,比如滑落山体威胁到村民居所、或者下矿作业的旷工被困居多,才会选择的办法。
宋老太太为她孙子,向郭有位要求炸山,算得上是为难。
“大娘,你这是让我……”郭有为无奈的直拍大腿:“破坏纪律啊!”
“我不管纪律不纪律,我就知道我孙子只有一条命,没了就什么都没了。郭村长,我知道你有这个权利,你看我们亲家一场,就帮这一回,当我老婆子求你。”
“大娘啊……”郭有为见宋老太太如此悲恸,心中何尝不动容。“我不是不想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