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月斜瞟了他一眼:“解释什么,你不是看到了,我是后妈,后妈哪里有不虐待继子的。不过是挑水而已,不算事。”
夏青山挑眉,没有吭声。
以前的两次,林月说话难听,做事过分,他总是压抑不住怒火与她对着干,后来证明,他被啪啪的打脸,这一次,他打算先搞清楚状况再说。
夏青山回去房间里,将糖果拿出来给秀儿吃。
顺口问秀儿:“你哥哥的脸怎么了。”
秀儿咬着唇,僵硬着不知道如何回答。
“没关系,告诉爹爹,秀儿最诚实了对不对。”
秀儿咬唇,低声说道:
“是我们学校的高年级学生给打的,因为我们中午吃饭了,那天还带了两个鸡蛋,那个学生知道了,就说我们有钱了,管哥哥要钱。哥哥和他打起来了。”
夏青山微愣。
“那你们哪里来的钱。”
秀儿低声回答:“是妈妈给的,我们帮妈妈抓鳝鱼,妈妈给钱。哥哥让同学抓鳝鱼,他回收。我们赚了差价。”
夏青山明白了。他有些震惊,这操作,是他儿子做的吗?他不是做梦吧。
想不到,冬天小小年纪就知道扒皮了。
夏青山无奈的笑了笑,又指了指院子里的大缸问:
“那这缸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秀儿咬着唇想了想,还是回答了。
“就是,昨天,妈妈说,以后哥哥早上要将水挑满了,晚上要将缸里的水倒出去,第二天早上挑满,缸里的鱼还不能死,不然就不给我饭吃。”
夏青山皱了皱眉头。却没多说什么。
冬天挑完水,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
他气喘吁吁的躺在了炕上,秀儿抱着小狗过来,冬天的神色缓和了不少。
隔壁,夏青山将买的围巾给了林月。
“给我的?”林月有些疑惑。
夏青山点头:“嗯,谢谢你帮我照顾孩子。”
林月笑了。
“这是协议的一部分,不用谢。”
不过还是接过来围巾,是花格子的,时下很流行的颜色。
“谢谢了!”
说着将围巾放在了一边。
“你不问我为什么欺负冬天吗?”林月疑惑地问。
夏青山笑了笑:“我是少林俗家弟子,刚上山的时候,我可挑水挑了一年呢。”
“那时候我听师父说,如果是换在以前,新弟子挑水起码要三年。”
林月有些惊讶。
“你为啥没进武术队。”
夏青山摇头:
“还是不喜欢吧,总感觉做这个没有什么前途。”
“武术队要经常打比赛什么的,我的成绩也就是一般般吧。师父总是说我成绩太差了。是他所有弟子里最差的。我就更加没信心了。”
林月也跟着笑了。
“饭盒呢。”
夏青山的脸色有些黑了。
“我忘记了。”
林月翻了翻白眼:“你说说你还能干点啥。这都能忘记了,渣男。”
夏青山对渣男这个词的含义还不是太理解,但是说他不好是肯定明白的,不过他也没有怎么在意,一个劲咧嘴的傻笑。
“我明天给他们弄两个。”
林月呵呵了两声:“算了,我去供销社买个保温桶吧。”
夏青山哦了一声,想了想拿出来十块钱递给她。
“这点钱,你先用着。”
林月瞟了他一眼,倒是没吭声。
第二天,夏青山又看着儿子早起挑水,看着那小小的身影踉踉跄跄步履维艰,心里微微有些心疼,但他也明白,男子汉大丈夫,必须要有担当,起码要有能力照顾自己、保护家人才行。
夏青山是和林月一起走的,林月进城,夏青山也进城。
不同的是,林月踩着自行车,夏青山坐车。
当夏青山看到林月将竹篓背着,两个竹筐和瓶子都绑在了自行车上的时候,惊讶地嘴都合不上了。
“你要这样骑着自行车进城?”夏青山疑惑地问。
“是啊,省钱。”林月点头,不在意的笑了笑,一片腿,上了自行车,踩着走了。
夏青山一直瞧着她没了影子,才上车走了。
汽车很快从林月的身边经过,林月踩着自行车,目不转睛的看着前方,风吹起了她的衣摆和发丝。
布料将她的腰肢裹了出来,尽管还是胖子,却明显不是大水缸了,起码有了腰。
夏青山坐在车上,看着窗外奋力踩着自行车的林月,心底忽然划过了一抹感动。
其实,如果不是为了两个孩子,她完全可以不用这样的。
这一刻,夏青山的心里深深的触动了。
第一次,居然感觉看着那个熊瞎子有了一点舒服踏实的感觉。
汽车很快超越了林月,绝尘而去。
夏青山也收回了目光,开始琢磨如何找一个好的设计师。
再说林月,一路进城,因为有了上一次的经验,这一次骑自行车只用了两个小时。
这还是她路不熟悉,半路走错的缘故,如果再有下次,估计肯定会更快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