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恐怕……我要倒霉了!”
这一刻,李恪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泣不成声。
岑文本被李恪的反应吓了一跳,连忙问道:“殿下,您这是怎么了?”
岑文本是他的老师,也是他最坚定的支持者和心腹,李恪也不藏着掖着,将自己的担忧说了出来。
岑文本听李恪这么一说,也拧巴了。
他对李恪寄予厚望,即便是在李恪造反的时候,他也坚定地支持李恪,两人的关系可见一斑。
岑文本沉吟了一下,也没有责怪他,反而给了他一个忠告。
“殿下,这件事关系重大,历朝历代,皇帝都会防备皇子的,何况与朝臣私交,与边关将领勾结,这可都是大罪。”
“陛下虽然英明神武,可是今日大朝会上,陛下动了真怒,若是处理不好,恐怕陛下会起疑心。”
李恪无奈地点了点头,“我是真的后悔啊。”
“殿下不必如此沮丧。”岑文本道:“诸位皇子的所作所为,陛下都看在眼里,这件事说难也不难,若是殿下想要化解这件事,最好坦诚相告,说你只是无心之失,只要陛下知晓,便不会有任何问题!”
李恪扯了扯嘴角:“真能无事?”
岑文本点了点头:“这件事情,是由燕王来处理的,我观察燕王了很久,燕王是一个非常聪明的人,深得陛下宠爱,有他从中说话,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当然,最重要的是,就算殿下想要隐瞒,也瞒不住。”
“李想么?”
提到自己的义兄,李恪的瞳孔微微一缩,带着几分羡慕。
父皇对他宠爱有加,如今更是连自己的老师都如此看重。
“殿下,您觉得呢?”
李恪想了想,有些犹豫地问道:“义兄不会利用我的这个把柄,来害我吧?”
“不至于。”
岑文本微笑道:“臣虽然与他接触不多,但观其为人,倒也不像是奸佞之辈,而且他虽然得宠,对诸皇子而言,反而不如魏王那般有威胁,只因其身份…乃是圣上义子!”
“再说了,殿下本就是无辜的,就算是他心怀不轨,若是用这事情来威胁,那也瞒不住众人,到最后,说不定,此事还会成为他的罪证!”
“也罢!”
李恪道:“那我就把希望寄托在我那义兄身上了。”
“请殿下务必如实相告,不要有任何隐瞒。”
岑文解释道:“颉利的案子,都由他全权负责,任何蛛丝马迹,都会让人起疑,只要能说服燕王,那说服陛下,应该不难。”
“说服他,就是说服了父皇?”
李恪又是惊讶,又是失望。
“本王身为皇子,却要一个外人来调停。”
岑文本微微一笑,道:“殿下不必担心,燕王虽然得宠,但是也只是暂时的,而且,这件案子,也不是什么好事。”
“嗯?”李恪闻言一愣:“不知岑师何意?”
岑文捋着胡须,道:“这件事情,牵扯的人太多了,弹劾燕王的奏章,早已经送到了陛下那里。”
“殿下完全可以将这件事告诉燕王,让他自己选择。”
岑文本是中书舍人,掌管御前的一切事务。
他既然说出这样的话,那就说明,他已经看过弹劾李想的奏章了。
有了这个作为资本,李恪也就可以和李想谈谈了。
“多谢指点!”
……
梁建方和侯君集两人动作相当迅速。
当天便召集了相关的统领和校尉,将他们的罪行说了一遍,让他们配合燕王府的调查。
但侯君集却是又做了一件事。
潞国公府。
侯君集正襟危坐,下面是几名被捆得结结实实的军官,一脸茫然。
“将军,我们做了什么?就这么把我们从军营里抓了出来?”
“是啊,大将军,我们都是尽忠职守,从不敢有丝毫懈怠,我们就这样被抓了,以后还怎么领兵打仗?”
侯君集轻轻呷了一口茶,一脸的无动于衷。
都是自己人,他自然知道这些人的底细。
不过,这些年来,他坐上了左卫大将军的位置,就像是拿到了一只会下金蛋的母鸡。
历朝历代,吃空饷的事情都成惯例了。
吃个一成两成,已经是良心了,三四成是常态,明朝中期,更是高达九成。
侯君集虽然没有那么贪心,但在南衙十六卫中,左卫是情况最严重的一个。
大唐战乱不断,在这种情况下,参军无疑是一个很好的积累功勋的方式。
边军太过危险,禁军成了最好的选择。
有些权贵想要把自己的孩子送到禁军里去,就通过人脉和关系,将自己的孩子送到了侯君集的左卫。
故而,他虽然不能说对自己的部下了如指掌,但也是知根知底了。
反正只要红包到位了,塞多少人进来都行。
一年下来,至少能赚个上万贯,也正因为如此,侯君集才能在朝堂上混得风生水起。
侯君集看着下方众人,淡淡地道:“不是我要抓你们,是你们犯下大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