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让我猜测。
我看着他此时的表情,凝固在刚才的懵懂中,竟然有点儿可爱。
“何小姐要不就和我们一同吃饭吧?妈会在这边住上一阵子,以后你们还有很多相处的机会。”
全程都是董事长在和我交谈,夫人看上去并不爱与人交流。周维清这种冷淡的性子,更不要企图让他和夫人搭话了。一顿饭,每个人都各怀心事,我在纠结着这顿饭之后应该怎么和周维清解释我发疯似
的行为,周维清若有所思的进食,再看看他的母亲,正一口一口细嚼慢咽,有种不食人间烟火的感觉。
董事长走后,管家过来说已经帮夫人准备好了房间,周维清扯了一下我的衣服,我知道他有话要跟我说,但我还是很不耐烦的拍了一下他的手。
“你们有事情的话,可以先去忙。”
怎么会有这么冷的母亲?周维清对于夫人的语气似乎是习以为常的,点头说了声“好的”,就拉着我走了。我还是回头看了她几眼,这样的女人活到这个年纪还有这样的容貌,难不成就是因为早早的看淡了世间的一切吗?
走到庭院里,我挣脱周维清抓住我的手,问:“你干什么?有什么话不能在里面说的?”
“何牙,你今天是中了什么邪?不让你出来,你好好待在房间里会怎样?”周维清开始兴师问罪了,我在打算下楼的时候,就想到了他现在的态度。
“我就是想看看你从未提起过的妈妈是什么样的,事实证明你们也没什么奇怪的。无非就是从小不在你身边,对你缺乏关心和爱,人到中年了,想起自己在世界的另一端还有个儿子,潇洒的生活过不安宁了要回来赎罪。对吗?”我自以为是的猜想,换来了周维清长时间的沉默。
该死的,看着他沮丧的样子,我就开始怪自己太多嘴了。我害怕因为我说错话了,给他带来了伤害,一个没有父母亲陪伴的童年就足够人遗憾一辈子的了。
许久,周维清才开口说起他小时候的故事。原来这位夫人在周维清才一岁多的时候就为了丈夫的事业,去了国外发展。他们夫妻俩用的方式,是借用其他人的资产发展自己的事业,夫人要做的就是装作自己尚未婚配,和在国外发展的一个老友生活在一起。
“你懂事之后没有劝她回来吗?明明你们才是一家人。”我不解,这种方式获得的成功真的能
够让一家人幸福吗?
周维清冷笑着说:“我那个时候乳臭未干有什么资格劝他们的事情?何况我除了一心放在工作和他们想要我做到的事情上,还能做什么?一直以来,我所做的一切都不是自己心甘情愿的。”
“原来周总在奴役别人的同时,自己也是被生活控制着。”我笑他的可怜,也笑自己为他而生的一种同情。明知道他不需要这种怜悯,却还是压抑不住自己的心。
“我很想给你一个拥抱,周维清。相比之下,你除了物质上比我丰腴之外,其他的你还不如一个普通人。普通人有普通的幸福,你连一个完整的家都没有。”看他不回应了,我也不再多说什么了。有机会的话,我想我可以找夫人谈一谈她的儿子。
那晚,我辗转反侧,睡不着觉。思考着如何能够和周维清的母亲走得更近一些?那晚我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被夫人推下了山崖,周维清眼睁睁看着我掉下去,都没有救我。醒来的时候,衣服是湿透了的。看看时间,凌晨四点,因为全身的汗我已经睡不着觉。冲了个澡就走到庭院里的木椅上,把它当成秋千慢慢摇。
忽然眼前出现的一袭白衣,那人影着实吓了我一跳。
“你慌什么?”
这声音,幽幽而绵长的,除了周维清还能有谁?我看着她手上转动着的那串佛珠,寻思着:难道前半生做了那些让良心不安的事情,后半生就要用清静无为的方式让自己获得内心的安定吗?
“夫人,您也睡不着吗?”我起身,离开了那个我喜爱的木椅子。
她抬手,缓缓说道:“没事,你坐着就好。人都是平等的,不是吗?”她说完,慢慢的坐下了,我也不喜欢那些客气的套路,随后也就坐着。很奇怪,第一次和她挨得这么近,我一点畏惧都没有,但是我还没想好要从哪个问题开始与她交谈。
反倒是她先开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