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维清陪着我在家里待了几天,这几日是我过得最悠闲的时候,但是枝枝的一通电话唤醒了我要去那个城市的心。
她说从何东霖那里打听到桑巴的消息了,这一喜讯无疑是最能冲击我内心的了。我马上叫上周维清走,他不肯。
“是什么人的电话,让你连家都不想待了?何牙,你知道我在这儿陪着你,一天损失有多少万吗?”周维清说话的时候很严肃,他认真起来我就会恐惧。我关上房间的门,生怕被爸妈听见了我们在争吵。
我拿着手机,打开通话记录给他看,“就是枝枝,她告诉我有我朋友的消息了。之前要不是因为那个朋友,你已经见不到我了,躺在医院的人就是我,再严重点儿就是躺在坟墓里。”
“住口!”他气得脸通红,这一吼把我吼住了,胸腔里憋着一股莫大的委屈,呼之欲出。原以为周维清会和以前一样,把我痛斥一顿之后,挥挥手就走人了。谁知道他伸出双臂,轻轻把我揽入他怀里。
“何牙,对不起。以前是我对你不好,但是你能不能听我一句,不要和那种人来往了,对你没有好处。你知道当我听何东霖说你在暗流做的那些事情,我感觉心被针扎一样。你可以为了正义不要命,我没了你怎么办?”
甜言蜜语我不是没有听过,但是听着周维清说出来,却像中了迷药一样。整个人轻飘飘的就踩在了云端,如果可以的话,我想继续听下去。可是我必须去找枝枝,去见桑巴。
“这一次没有危险,你必须带我去,否则我余生都会不安宁。”
没有再多的争论,周维清选择了妥协。但是他把我送到暗流就走了,一句告别
的话都没有,甚至都没有问我什么时候出来。
想不通的时候,我会选择先不去想这件事情。我找到枝枝说的地点时,她和何东霖在一起。两个人神色都不大好,我看见桌子上还有地上碎了的玻璃杯,像是明白了什么。
“你终于来了。何牙,今天我想狠狠帮你揍一顿你眼前的混球。”枝枝义愤填膺,站起来的时候,一起一伏十分明显。我看着她所说的混球,此时的何东霖没了之前的潇洒,多的是冷酷。
“怎么?”我轻蔑的笑着,问:“难道你受了天大的委屈?你不说一声就擅自把人从医院带走,这是什么意思?”
何东霖倏地抬头看着我,他的眼神让我惊恐,从没看见他这样子。不带一点感情的目光,不只是没有感情,还有一些残酷。枝枝本就见不得男人敢做不敢当,拍着桌子指着何东霖大声骂道:“你有本事做出这样丧心病狂的事,怎么不敢承认呢?你偷偷设计何牙让人去送命,你怎么没胆子先跟我说呢?”
说时迟,那时快,枝枝话音未落,她熟络的拿起桌上的一瓶啤酒,握着瓶颈砸在桌子上,剩下的残缺部分有着尖锐的棱角。她用手中的利器对着何东霖的额头,咬牙切齿道:“何东霖,还好何牙没什么事,不然今天老娘就是豁出去了也要你血债血偿。”
“住手,枝枝。你先冷静冷静,我有话要和他说。”听了枝枝说的话,我全身冒冷汗,隐约知道了什么,却打从心里拒绝接受现实。
看着不做声的何东霖,他眼中的血丝我并非没看见,只是刻意想要去忽略而已。
“有件事我要先告诉你,在帮你拿名单的时候,我在心里放
弃过。我想着,去的正义,不要算了。另外,说到底我会答应你,也不是因为自己多高尚或者你有多值得我信赖,单纯是为了自己的利益。我何牙也不是什么清高的女人,你也好不到哪里去,我想我们谁也不欠谁的。但是因为这件事,我们都欠了桑巴一笔无法偿还的债,你能不能把她还给我?”
与人交流不是我的强项,能言善辩也不是我的优点,但是说完这些话的我,泣不成声。而我哭的时候,只能抱着自己。
“不管你选择什么,怎么做,何牙,我都不会怪你。但是她真的不在了,闵宇豪说把她送到医院,就是骗你的。怕你受不了,所以这个坏人让我来当。”何东霖捂着双眼,声音开始沙哑。
他说的一字一句都砸在我心窝子上,砸出一个又一个的伤口。我想,这辈子是没法愈合了。
“我们都是凶手,何东霖。要不是因为我们,她现在还好好地。”我吼着,吼得撕心裂肺,嗓子里火烧火燎。枝枝一把拉起我的手,就往门外走。
“我是不是很没用?”在走廊上,我问她。
明知道她也为了我的事情在自责,难受,但是我还是抑制不住自己心里的悲伤,生命的消失是很快的,我抓不住。枝枝没有回答,只是紧紧抱着我颤抖的身躯。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轻声说:“我们回去吧,何牙。以后做什么事,可以先跟我说说,我怕你受伤害,毕竟你离开周维清到这里来是我给你的提议,我得对你负责的。”
这时候,我才明白,关心你的人不管她身份地位如何,从事什么样的职业,只要那颗心是向着你的,她一定会倾尽自己的力量去守护你
。我对桑巴,还没有到能够奋不顾身的地步。她对我的帮助,出发点也不完全是因为我。可是这些,我都没有办法亲自问她了。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