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包厢的时候,桌子上的酒瓶子东倒西歪的,三三两两已经开始凑到一起说胡话。当然了,更多的是我不喜欢的荤段子。络腮胡子奉了大哥的指令一一去敬酒,喊着兄弟干杯,高歌着万岁。
谁都知道大难临头各自飞啊,我看着他们此时这样重情重义,听着他们一声声兄弟兄弟挂在嘴边,更觉得讽刺。要是在场的每个人都和此刻一样心口如一,他们口中的云南事件也就不会发生了。
“嘿哟,嫂子进来了。还有七哥的妹子,哈。”不知道是谁故意起哄,这一叫,把我和桑巴逼到了人群中央。
桑巴先入为主,瞄准了其中一个马上就要扑街的人就干了一杯,果然,应声而倒。其间,有劝我喝酒的,都被桑巴一个一个给挡过去了。络腮胡子心疼她,帮着她解决了不少。
“大哥,嫂子这就没什么意思了。哥几个还没人能够劝动她举杯的,要不大哥来试试交杯酒?”
这套路玩得比较深,我防不胜防。黑老大微笑着伸手召唤我过去,等我坐到他大腿上,他果断拿起杯子,我以为是要给我的,后来才知道他是要自己和手下的兄弟喝。我看着他的喉头耸动着,一下一下咕咚声,酒精入了胃,我的心里也一颤一颤的,我只能无声的记住他对我的好。
“这下谁还敢多说?我亲自代何牙喝了。”
包厢的哄闹声平息下来,随之而来的是一阵掌声,还有欢呼声。我被炫动的灯光照射的有点头晕,就靠在黑老大的肩上,这样即使我的目光都在桑巴身上,也不会有人注意到。
我看着她在男人身边周旋,我也看见她的裙摆被那些人掀开了一次又一次,她满不在意的眼神更加刺痛了我的心。那种眼神,就像是黑夜中的光,很明亮,却又是看不到希望的绝望。
终于,在接近十二点的时候,黑老大叫停,大伙儿也安静下来,那几个撩过桑
巴裙子的男人还意犹未尽。络腮胡子已经晕乎乎的了,黑老大叫他的时候他也没回过神来,最后还是桑巴拍了他的额头,他才“啊”的一下惊醒。
“名单你先给耗子,他是负责去那边的接头人。这次的货主要是从他手里过,去吧、”黑老大吩咐络腮胡子,我紧张的望着就在络腮胡子旁边的桑巴。
就在络腮胡子从背后的包里拿出一个文件袋准备递给那个叫耗子的人手里时,桑巴忽然站起来,抢过络腮胡子手中的文件袋。与此同时,桑巴握在手中的酒杯砸在茶几上,清脆的爆裂开来。
众人都愣在原地,我也被吓了一跳。
“何牙,你看,这就是我要拿到的东西。当初让你跟我合作,你说你对老大动了情。哼,现在这东西在我手里,我想要什么还不简单。就你傻,傻到因为一个黑社会老大背弃自己的原则。”
桑巴出乎意料的举动,让我惊愕,但是我也明白了那时候在洗手间她重重拍着我肩膀的用意。情急之下,我说不出话来。黑老大看了我一眼,又看着桑巴。她正高举着手里的文件袋,一只手从靴子里拿出了一把匕首。
“不要。”我惊呼。
可是桑巴已经红了眼,全然不顾我的无助。继续上演着这一出姐妹情断的戏码,黑老大的手下有人已经拿出了手枪对着她,这让我无措。如果求情,估计我也走不出去。如果坐视不理,下一秒的悲剧会是我一辈子的遗憾。
络腮胡子从懵懂中醒悟过来,看着自己两手空空,还有旁边桑巴挥舞着手中的匕首,拿着他的文件,他吼着:“混蛋谁让你这样做的?”
“你们都别动。”说时迟,那时快,桑巴已经拿着匕首对准了络腮胡子的后背。
黑老大扬手让其他人都不要轻举妄动,络腮胡子跟了他这么久还是有点感情的吧。是我太天真了,他这样做并非是为了要阻止桑巴。
他说:“你要杀他是吗?那就动手吧,等你把他一刀解决了,兄弟们再来解决你。”
我忘记了,人命对他们来说,是微不足道的蝼蚁。只有金钱和利益,才是他们不变的追求。
桑巴大声喊着:“丧心病狂的你们,还有你,何牙。你不为正义,一心只想着自己的情感,你才是小人。”
我的眼泪决堤,我知道她这样说是为了救我,可是我却什么都不能做。当络腮胡子反手抢走了桑巴手里的匕首时,她把文件朝我这边一扔。所有人都往桑巴那儿围过去,我疯了似的接过文件袋就往包厢外面跑,趁着他们还没反应过来,我把鞋子脱掉发疯似的逃。
快到电梯口的时候,撞上了一堵肉墙。我抬眼一看,是闵宇豪。
“救我,求你。”这是第二次,我这么无助对他求救。他二话没说,拉过我就进了一个包厢。透过包厢的玻璃门,我看见了黑老大带着手下坐电梯下去了。
包厢内没有开灯,黑压压的一片,我的头靠着闵宇豪,我听得见他的呼吸声。
“怎么回事?你怎么会惹上那群人?”
我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紧紧握着他的双手,用颤抖的声音说:“你能不能把我送到人民广场去?然后回来帮我去8802房间找找我的朋友,桑巴。一个非常,漂亮的女人。”
“走!”
闵宇豪的爽快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