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我面前的时候停住了,坐在了我旁边的座位上。
我正傻着眼,想他是不是看上我了。郝然一只胳膊随意地搭在了他的肩上,忽然开口嗔怪他道,“你怎么才来啊,我都要睡着了……”
一盆带冰碴子的凉水迅速浇熄了我的所有企图燃烧起来的荷尔蒙。
原来他是来找郝然的,原来他认识郝然啊。妈的,这世界上的男人有不喜欢郝然的吗,啊?
在此之前我都以为,郝然就能迷迷班上那群没见过世面的死宅男。可是如今这么一颗仙草怎么也被郝然给迷住了呀……
天杀的郝然就不能给我留一根么,还闺蜜呢,靠。
眼前的这个清流暖男夺下了郝然手里的酒,二话不说仰脖就灌了下去,喉结也上下移动着,形成非常好看的弧度。
他把酒杯放下,笑着对郝然说,“不好意思,临时有点儿事儿。”
“哦,我知道你忙。”喝醉的郝然已经一头栽倒在了这个男人的怀里。
我靠,这货平时酒量也没这么差啊,怎么,见着帅哥了就想装醉趁机吃吃豆腐么,这心机也忒深了。
清流暖男没有再说话,而是扶着郝然站了起来。
我见他们好像要走,忽然拦住了他们,“慢着。”
“你要带她去哪儿…
…”还没有来得及说出口。
他扫视了一眼我身上穿的暗流的制服,随即好像恍然大悟似地说道,“哦,这酒我请了……”
说完,他就扛着不知道是不是真的醉的不省人事的郝然走远了。
许久之后才反应过来,靠,这家伙都说了酒他请,结果也没有买单,真不知道是脑子不好使还是见色就什么都忘了。
郝然喝光了我一天的薪水,丫的!改天一定叫她都给我吐出来……
第二天一大早就接到了我妈的电话。
她在那边哭的很厉害,“牙子,你快来医院,你爸要不行了……”
听到这里我挂完电话就跑,自从家里出事后,爸爸就病倒了,状况也越来越糟糕。
我们都知道他这是心病,主要是这次的打击实在太大了,毕竟毕生的心血都付之东流,但又劝他不了。
路上的时候我匆忙打了一个电话给郝然,这个时候她要是不在身边陪着我的话,我就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到医院后我妈才告诉我,债主又上门要债了,我爸一时气晕了过去。
公司完了债还没完,那伙人也不知道在哪里弄到的我们的新地址,隔三差五就上门闹一次。这次终于差一点儿就把我爸给气死。
我妈一直在哭,哭的我
心烦意乱。爸爸还在病房里没醒过来。我的脑子也乱成了一团浆糊,除了跟着我妈一块哭外好像什么做不了。
郝然很久才到,她好像赶的很匆忙,甚至都没有化妆。而且,我注意到她身上穿的似乎还是昨天的那条裙子,瞬间又想起了昨晚见到的那个暖男,他们肯定是一起过的夜吧。
我忽然意识到,郝然也有男朋友了,我的女朋友有男朋友了。我的天啦,这个时候不是老天体恤我家道中落送我一个白马王子嘛,丘比特是不是也喝醉了射偏了箭……
郝然也比往日有些慌张,镇定下来后简单问了一下情况。我妈一看她就又忍不住哭了起来。
“怎么办呐牙子,那伙人说如果一个星期还不上钱就再来医院闹,他们这是要逼死你爸啊。”我妈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咱家什么都可以不要,我只要你爸这条命,只要我们都活着……”
我又何尝不这样想,经历了这么多,早把钱财什么的看淡了,富家千金也好,啤酒妹也好,我都无所谓,只要家里人都健在,就比什么都强。
可是眼下似乎真的要被逼入死路了,为了安抚我妈,我只能哄着她,“债的事儿我来想办法,我一定设法还上,交给我。”
我妈抬头狐疑
地看了我一眼,显然她对我的这番陈词并不相信,一亿的债啊,真不是一笔小数目,我就算是把自己卖个四五回恐怕都卖不了这么多。
“暗流的工资都可以够你还上这一亿了?”我弟弟何须刚巧在这个时候来了,他听到了我的话,此刻又阴阳怪气的好像要跟我对着干。
我最讨厌他这幅样子,忍不住挖苦他道,“你呢,不知道每天打游戏有没有指望能还上一分呢?”
我们家出事儿的时候,他还在网吧跟人打游戏呢,手机打爆了他都没接。等联系到他的时候,我们就已经无家可归了,正拖着个行李箱满大街的找廉价出租房。
我看着何须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但是心里一点斗嘴的快感都没有。
家里出事了,顶梁柱倒下了,我们两个废物仿佛在照妖镜面前一下显了形,都是只知道吃喝玩乐的纨绔子弟,现在除了互相嫌弃鄙薄之外再无用处。
而且我这个弟弟小我两岁,但平常老爱像哥哥般地教训我,又是嫌我笨又是嫌我幼稚的,我最不喜欢他这样,平常不是吵就是打,关系一直都很僵。
“暗流?你刚刚说什么?”我妈慌里慌张地逼问着何须。作为曾经何氏的第一夫人,她又怎么会没听说过暗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