崂山是个穷山沟,除了一帮人贩子之外,几乎没有什么山民真正在山上生活,温娴从小就没有什么朋友。
后来遇到了被拐卖到崂山的霍止寒,那段时光是她童年中为数不多有同龄人陪伴,并且真正开心过的日子。
“哥哥,我家着火了!我要回去!”
“小玲,你不能回去!”
“哥哥你先走吧。”
“小玲!”
着火的小院落里,眼角带疤的男人站在屋子门口,将倒空了的火油捅丢到一边,环顾了一圈后出来,一直盯着院子里的大火弥漫出来。
“我妈妈还在里面!”
“别说话!”
少年捂住了小温娴的嘴,不管她怎么哭喊闹腾都不放手,一直等到那个眼角带着疤痕的男人离开,小温娴哭的几乎要晕厥。
火烧的太大了,两个孩子还没来得及从山坡跑下去,茅草屋瞬间倾塌,‘轰隆’一下,院落变成了一片火海,火势往山上蔓延而去。
“小玲,跑啊!快跑!”
“……”
“妈咪,妈咪!”
耳边忽然传来孩子的声音,温娴从噩梦中迷迷糊糊的醒来,才看到站在床边的小小身影。
温娴的眼皮重的几乎睁不开,声音也很虚弱,“西西,你怎
么在这儿?”
“今天周末呀,妈咪你怎么了?”
“妈咪有点不舒服,你自己点餐吃好吗?”
“好。”
西西懂事乖巧的声音在耳边回荡,温娴很快便闭上了眼,沉沉睡去。
西西的小手摸到温娴发烫的额头,立马去外面冰箱拿了冰袋来,用毛巾裹着搁在温娴的额头上给她降温。
做完这些,他在床边站了一会儿,看着温娴难受的样子,小脸皱成了一团。
要是不退烧的话,会出大事的。
想到这儿,他立马背上小书包出门去了。
已是下午,霍家别墅。
霍止寒家里看杂志,因为温娴的事情,他这一整天的心情都非常差,杂志上的每个字都认识,但是每个字都看不进去,看一会儿就忍不住往门口看一眼。
“叮咚。”
按门铃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他立马放下杂志。
开了家门却没见到预想中的人,隔着院子,背着金龟子小书包的小正太站在铁艺雕花门后面,一双小手扒拉着栅栏,理直气壮,“给我开门。”
“怎么是你?”
霍止寒迈步走出去,“你自己一个人来的?”
西西说,“你先给我开门啊。”
霍止寒不情愿的将门拉开,却按住
了西西的脑袋将他拒之门外,“没让你进来,先说,你来干什么来了?”
西西不悦的甩开他的手,“我来找你,你快跟我走。”
“跟你走?为什么?”
“我妈咪生病了,你跟我去我家。”
霍止寒冷嗤一声,“小小年纪,撒谎不打草稿,我昨天刚见过她,生龙活虎不说,还能连同朋友一块儿算计一只老狐狸,这会儿跟我说她生病了?”
“我说的是真的,我没有撒谎。”
“我不管你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我没空,她要是想见我让她自己来,拿孩子做文章算什么?”
“我真的没有骗你,你快跟我走,”西西急了,一把拉住霍止寒的胳膊试图将他往外拉。
“放手!”
霍止寒原本就心情不好,这会儿更不耐烦了,一甩手,没注意力道,竟直接将西西甩开,一屁股摔了下去。
“呜——”
西西跌坐在地上,疼的闷哼了一声。
霍止寒也愣了一下,但是很快便恢复正色,“是你自己非要拉我的,我再跟你说一遍,你妈妈要是想见我,让她自己来,别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西西摔疼了,一双黑葡萄一样的大眼睛里瞬间蓄满了水雾,委屈巴巴
的冲着霍止寒喊,“你推我!”
“我妈咪说打小孩的大人都是坏人,我讨厌你,我不要你给我当爹地了!我要去找司景叔叔!”
霍止寒原本有些后悔,听到这话脸色登时变了,“我本来也不是你爹地。”
说完这话,他立马关上门,头也不回的回去了。
西西从地上爬起来,气鼓鼓的在门口站了几秒,愤然离去。
他再也不要见到霍止寒了,他也不要这个爹地了。
司景叔叔比他好一万倍,奥尔南德那个花心大萝卜都比他好一万倍!
刚从别墅区走出去没多久,一道身影拦在了西西的面前。
西西仰头看着面前的男人,“叔叔,你挡住我的路了。”
男人朝着他俯下身,“小弟弟,跟叔叔走一趟吧。”
此时,霍止寒刚回到客厅,一屁股坐在沙发上,重新拿起没看完的杂志,可是心思却更加不在杂志上,满脑子都是刚刚西西说的话。
那小子明明跟自己没有半毛钱关系,说什么‘不要他当爹地’,以为这样就能威胁到自己?简直可笑。
还有温娴,自己做错了事情,就用装病这种苦肉计。
他最不吃的就是这一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