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自然是慕容夫人。
她正为了筹集银两心急如焚。
白天里。
被慕容玉羽那一番威胁的话语所困扰,内心已是一团乱麻:
此刻女儿不合时宜的申诉更如让她的情绪更加紧绷。
“娘,她的确是这么说的。她一脸傲慢地宣称自己名叫慕容玉羽,随后,竟不顾身份地对我动手……”
慕容玉柔侧坐在床沿,双手紧握着衣角。
半低着螓首,眼眸微垂。
慕容玉羽,竟然勾结她那个出身低下的杂种。
联手对她施以欺侮。
这样的侮辱。
她慕容玉柔决计不会善罢甘休。
定要让她们付出代价。
然而,与往常不同的是。
每当她委屈申诉时。
母亲总会温柔以待。
信誓旦旦地保证为她主持公道。
但这一次:
慕容夫人却没有如常温声安慰。
而是在房间内踱来踱去,眉头紧锁。
“娘,您听我说,她慕容玉羽矢口否认自己与大将军府的关联,这不正是我们掌握她把柄的大好时机吗?只要我们以此为突破口,定能让她万劫不复……”
慕容玉柔心中暗自得意,觉得自己这番筹谋天衣无缝。
慕容夫人内心的烦躁已然达到了顶点。
她难以置信。
自己这般精明强干。
为何会诞下如此愚钝的女儿。
一怒之下,慕容夫人猛然转身。
一记响亮的耳光落在了慕容玉柔的脸上。
“慕容玉羽用这个名字有何不妥?这名字是祖母特地从普陀山求得的吉祥之名,即便是她母亲在世时,她便已承此名。
即便你闹到皇上面前,依凭这个名字,又能奈她何?!”
尽管她的家族并不源自上官家。
但那位地位尊崇的老太太——
她的外祖母,却出自显赫的上官家。
上官家之人对慕容玉羽的母亲格外的喜爱与重视。
这份深情使得慕容玉羽的母亲自幼便随了外祖家的姓氏。
世人皆知。
提起时总道她是上官家的千金。
那份荣耀天生便镌刻于骨髓之中。
然而,对于一向备受宠爱慕容玉柔而言。
她做梦也未曾预料到。
有朝一日会遭受母亲的责罚。
泪水顿时盈满了眼眶,声音因情绪的失控而颤抖:
“你,你竟然为了那个卑鄙无耻之人打我!你怎么能……”
自小在慕容夫人与大将军的细心呵护下成长。
她就像是他们精心雕琢的艺术品,心头的至宝。
任何风雨都被挡在了门外。
何曾品尝过几分苦楚与不公?
这一切的突变,都归咎于慕容玉羽。
没错,全是那个人的错!
若非她从中作梗,自己怎会遭受这等屈辱?
慕容玉柔在心中暗暗发誓。
她定要让慕容玉羽为今日之事付出代价。
要在整个京城的人前揭下她的伪装。
令她颜面扫地,再也无法抬头做人。
正当慕容夫人感到焦头烂额之际。
远在另一隅。
也有一个人正因愤怒而紧咬牙关。
满腔仇恨几乎要沸腾而出……
京城繁华地段的一所宏伟府邸中。
一间装饰华贵的卧室内,床帘轻挽。
一位男子端坐于床沿。
他的面部一半隐藏在昏暗的光影中。
另一半则在摇曳的烛光之下。
微风穿窗而入,使得跳动的烛火忽明忽暗。
映照出他脸部轮廓的若隐若现。
他抿紧干裂的唇。
身躯虽显得疲惫不堪,却仍旧傲然端坐。
犹如一座不可动摇的山岳。
周身无形中缭绕起一层淡淡的寒芒。
犹如冬日里刺骨的寒风,令人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
烛光之中。
一名黑衣人跪伏于房间的正中心。
尽管他的身影清晰地映入眼帘。
但却犹如融入了四周的暗影。
存在感薄弱到了极点。
黑衣人两侧。
还站立着另外两名同样打扮的随从。
他们的身影更是模糊。
若非刻意凝视。
几乎无法发现他们与夜色的界限。
跪在床榻下的黑衣人,心脏如鼓点般剧烈跳动,却强自按捺。
不敢有丝毫的气息泄露。
他的目光紧贴地面。
只等那位尊贵的男子微微扬首,以一种几不可察的动作示意。
才战战兢兢地开了口:
“请主子降罪,卑职办事不力,实为罪无可恕。&34;
说完之后,他的声音微微颤抖。
身为精干的手下。
这次的失手对他而言是极大的耻辱。
但那慕容家的千金。
确实是他从未遇到过的棘手角色。
那次行动险些让他丧命于她的狡猾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