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琪闻到一股汗味,男人的汗味。
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搂着少门主的腰,睡在一张舒适的大床上。
少门主仰卧着,双手枕着后脑勺,是自己像八爪鱼一样附在他身上。
她没敢动,继续趴在少门主的胸膛上,闻着好闻的汗味,回忆昨天晚上的情景。
最后的记忆是搂着少门主的胳膊,在一张长椅上。
怎么就从长椅挪到了床上?
要命的是,丫鬟和少门主名副其实地“睡了”。
究竟是我“睡了”少门主,还是少门主“睡了”我?
没感觉身体有什么异样,虽然盖着被子,却连衣服都没脱,不可能发生什么。
唉,“睡了”是“睡了”,却又没“睡”。
算啦,一个丫鬟不能奢求太多,能这样就很不错了。
“别装睡了,起来吧。”张哲翰的声音把丫鬟吓了一跳。
“再睡会嘛,没睡够啊,女人睡不够会变丑的……”
“昨天晚上一回来就箍着,怎么掰也掰不开,你能不能矜持一点啊。”
“我就是个丫鬟,矜持是小姐夫人太太的事。”
张哲翰挣脱八爪鱼的桎梏,下了床。
“白天你就呆在震泽庄园,想睡到什么时候睡到什么时候,晚上我再来。”
报复藤原已进入执行程序,他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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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哲翰到假日酒店的时候,正赶上大堂简短的工作会议。
川大的采访还剩下最后一位,也是最重要的一位,中科院院士段瑜。
安娜那边也只剩下一位民俗学者,于是分组又回到了初始状态,张哲翰和宁妮去川大,安娜带着黄思雨和邱德光去找民俗学者。
完成这两位采访之后,下午自由活动,明天开赴三星堆。
和段院士约的并不是在单位,而是去他家,在羊犀立交附近。
院士七十多岁,是考古历史学界举足轻重的学者,曾出版过好几部关于青铜文明和宗教传承的专著。
在完成常规采访问题之后,宁妮已经没什么问题要问了,张哲翰开始问自己的问题。
“段院士,吕学勤教授认为《山海经》 中的许多篇章都可能是巴蜀文化的古籍,三星堆或许和彝族有关系,您怎么看?”
“你这个问题质量很高,”段院士停顿了一下,“三星堆之谜应该从巴蜀文明和古彝族文明中去寻找答案,这一点我和吕老先生的观点是一致的。比如说纵目面具和鱼凫的关系,那7个符号和彝族的关系,都是非常明显的痕迹。”
“彝族文化的线索应该怎么找?我们对此一无所知。”这是张哲翰最想知道的问题。
“彝族是有自己的高级知识分子的,彝族文明代代相传,都是通过这些高级知识分子传承下来的。”
“什么样的高级知识分子?”
“毕摩。想了解彝族文化,只能去找毕摩。水平越高的毕摩,就离真相越近。”
这条信息太重要了,果然是入山问樵子,下泽问渔夫啊。
张哲翰倒是听说过毕摩,但没想到毕摩这么重要。
采访结束才上午十点,接下来就都属于自由活动的时间了。
“姐,去哪儿?”张哲翰手握方向盘问。
“随你,你的本地人。”宁妮显出一贯的随性。
张哲翰开着沃尔沃,在望江楼下的府南河边找了个茶馆。
到这座城市,没去过茶馆是不完整的。
“姐,我有个想法,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帮我。”张哲翰拿起茶盏。
“说说看。”
“三星堆遗迹是尚未探索的遗迹,我想找到它。”
因为有藏兵洞的经历,张哲翰不需要拐弯抹角。
宁妮沉默了一下,抬眼看向窗外的府南河。
也正因为有上次藏兵洞的经历,再加上这几天张哲翰被追杀,她知道这件事情的重要性和风险。
“翰子,你确定要做这件事?”宁妮转过头来,杏眼盯着张哲翰。
张哲翰认真地点点头:“我知道这事有危险,所以才征求你的意见。”
“你不怕再有更多的人追杀你?”
“虱子多了不咬人,多一个也还是杀,也许筹码多了会带来转机呢。”
“就我们俩?”宁妮显然是在指安娜是否参与。
“就我们俩,安娜是共祭会的人,虽然也是朋友,但她不适合参与。而且这种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张哲翰当然不能和一个女孩说他和另外一个女孩的事,但他也确实不希望安娜做这种危险事。
“行。”宁妮只说了一个字。
张哲翰能把这么重要的事告诉她,并拉她一个人参与,这种信任人“翰子”和“紫萝”的关系进一步加深。
“我在天上地下都进行了采访和资料收集,确认这个遗迹肯定是一个可以改变天上和地下的重要遗迹。”
在茶馆当然不能说幻界,宁妮当然会明白天上地下是什么。
“但我感觉信息还是不够充分,你看你什么时候方便带我去拜访拜访你父亲?”这才是张哲翰真正的目的。
“你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