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不容易,只要别晚太多,一般都会谅解。
手机里不断蹦出接单提示,张哲翰琢磨着先上哪个去接单,脑海里没来由蹦出那扇虚掩的门。
那位“宁女士”回来了吗?
张哲翰点开通话记录往上划拉,找到那个号码,按下重拨。
“嘟……嘟……”
“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
还是没人接。
门没关,如果真的没人在家,万一进贼了可怎么办?
万一进贼了,失窃了,警察一勘察现场,门口是我放的外卖餐袋,我不就成了最大的嫌疑人了?!
张哲翰惊出一身冷汗。
不行,回去看看。
蹁腿上车,急拧电门将车子开的飞快,冲锋衣的衣袂被风吹得呼啦啦作响。
骑在电瓶车上,一路上不停地打电话,还是没人接。
又一次气喘吁吁出了电梯门,一直跑到门口,那首印第安民谣还在响。
门还是虚掩着,开着一道缝。
那个外卖餐袋依旧静静地躺在门缝之间,没人动过。
挂断电话,再次敲门:“有人吗?有人吗?”
没人。
该怎么办?
进去是绝对不可以的,未经许可进入别人家里是违法的,这是外卖小哥的基本素养。
按以往的经验,正确的做法是,把餐袋推进屋去,关上门走人。
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妥,万一房主临时出门了,没带钥匙,你把人家的门关上了,她不是更麻烦了?
忘带钥匙这种事,张哲翰是经历过的,又是报警,又是找开锁匠,各种折腾。
等等吧,反正餐也送完了,大不了不再接单就是了。
张哲翰脱下黄色冲锋衣铺在门口走廊边上,坐了下来,掏出手机,点开了野狐围棋。
百无聊赖下了两盘棋,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看了看时间,7:32。
半个多小时过去了,还是不见有人回来。
如果是临时出门扔个垃圾买个东西什么的,不应该这么久不回来啊。
这事有点蹊跷。
“叮咚叮咚叮咚~~”
微信视频铃响,发小、同事兼室友许嵩。张哲翰大学毕业没找到工作,是他建议先做外卖把饭钱挣出来。
“你在哪儿呢?怎么这么久没回来?这么拼不是你的性格啊。”许嵩一脸关切,大脑袋后面是合租屋掉皮的墙。
张哲翰把手机屏幕对着楼道晃了一圈:“蓝月公寓,就是戛纳湾那个白领公寓楼。”
“怎么回事,遇到麻烦了?”许嵩不明所以,问道。
“算是吧。”张哲翰把屏幕调转回来,口气有些无奈。
“什么叫‘算是’?出什么事了?你送晚了吗?”许嵩听出了蹊跷,追问道。
“没晚,外卖送到了,家里没人。”
“没人?你放门口走人不就结了?”
“我放了,也走了,想想又回来了。”
“为啥?”
“门开着,里面没人。”
许嵩终于明白了怎么回事:“哦,很简单啊,你把餐袋扔进去,关上门就行了。”
张哲翰语气带着纠结:“可万一她是临时有事出去了,忘了带钥匙怎么办?”
许嵩瘪嘴道:“你说你一个历史系高材生,这点事怎么就拎不清呢?她带没带钥匙关你什么事?如果她一晚上没回来,你总不能在门口等一晚上吧?”
这么等下去确实不是办法,客户带没带钥匙和我没什么关系,把门关上至少可以确保不进贼,只要不进贼,我就没什么麻烦了。
管不了那么多了,还是走吧。
张哲翰蹲下身,小心翼翼伸手去推地上的餐袋。
餐袋被什么挡了一下。
那是什么?
餐袋的后面是一个包,女式手包。
手包是白色的,搭口开着。
手包旁边的地上是一个手机和一支口红,像是手包掉在地上的时候撒出来的。
张哲翰愣了一下,发生了什么?手包怎么会掉在地上?
他脑补着现场可能发生过的场景:一个年轻的女人,听见手机响,接电话,然后去开门,包掉在地上……
如果接的是我的外卖电话,给外卖小哥开门,为什么要拿包?
女孩拿包一定是准备出门啊。
很显然,并不是为外卖小哥开门,她正准备出门。
可问题在于,她在开门的一刹那,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手包会掉在地上?
这是一种人突然没了的场景,就像影视剧里经常演的,女人一开门,两个蒙面劫匪出现,一声尖叫,劫匪把人把人打晕,装进黑布袋里扛走。
打劫?!
张哲翰一激灵,脑海里浮现出两个蒙面人把一个少女塞进黑布袋扛在肩上的画面。
不会吧,光天化日的,到处都有摄像头,还是下班晚高峰时间。就算真的有劫匪,选这种时间打劫一定是脑壳进水了。不可能不可能。
门只开了一道缝,完全没有搏斗的痕迹,不是打劫。
这位“宁女士”就像是突然蒸发了一样,让人匪夷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