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先生,若是你想要劝我造反,那便不必说了。”
穆青叹息一声,直接将楚白的话堵死。
曾经,不是没人跟他说过类似的话。
如今虽然称不上天下大乱,但百姓民不聊生,土匪横行,天灾肆虐,大俞王朝内忧外患却是真的。
穆青虽然不是皇子,但也是皇室中人,即便真要是造反,也要比其他人容易的多。
但他一直恪守金帅的教导,当年金帅不会做的事情,他自然也不会做。
楚白在他身上扫了一眼,想到武三叔之前说过的事情,大概猜到了穆青的想法。
他微微一叹道:“侯爷,你选的这条路,可远要比推倒重来难太多了。”
刚刚穆青称呼他楚先生,他便知道这是穆青对他的警告。
穆青艰难的笑笑,说道:“我又何尝不知推到重来更简单?可那样的话,跟乱臣贼子又有什么区别?”
所谓的推倒重来,自然就是造反。
只要把皇帝赶下马,他自然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虽然同样还会受到掣肘,但他手里拿着屠刀,总比现在强得多。
穆青现在虽然年纪轻轻就被封侯,但皇帝给他封侯的真正原因,却是想要把他边缘化。
如今穆青要人没人,要钱没钱,而且还要养活那些退伍的老卒,本就十分艰难。
而他在朝堂上虽然算不上人微言轻,但也发不出多少声音。
毕竟,那些能够站到朝堂上的人,哪一个不是老狐狸?
他们一方面轻视穆青的年轻,另一方面又忌惮穆青跟随过金帅,自然就不可能让穆青在朝堂上出头。
因此,排挤什么的就不用说了。
穆青被封到平安县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也算是他们的杰作。
平安县本就只是一个下县,而且县内势力犬牙交错,大大小小的土匪更是数不胜数。
穆青在这里不光能受到的赋税有限,而且还要防备着各路土匪。
如此种种,都会限制穆青的发展。
而且,还会牵扯他的精力,让他再也无心他顾。
他们为了排挤穆青,都已经做到了这种地步,自然就不可能再让穆青在朝堂上有任何作为了。
穆青若是再想做点儿什么,可谓是千难万难。
假如说穆青通过造反,达成目标的难度是十。
那他通过正常手段,达成目标的难度则要直线飙升。
就算是一百、一千,都毫不夸张。
这一点,不管是楚白还是穆青,心中都十分清楚。
这也是为什么,楚白一开始就说大逆不道的原因。
因为他从心底就认为,除了造反这一条路外,穆青没有任何成功的可能。
“既然侯爷没有此心,那楚某也就不再相劝了。”
楚白微微一叹,端起茶杯慢悠悠的喝了起来。
穆青叹息一声,问道:“楚先生,难道除了造反之外,真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他心中十分清楚,如今大俞王朝已经濒临末期,除了以犁庭扫穴之势重新来过,恐怕很难拯救。
但那样一来,拯救的只是这个国度的百姓,而非大俞王朝。
身为大俞王朝皇室一员,这自然是穆青不愿意看到的。
如果有可能,他更希望百姓们在大俞王朝的统治下,过上好日子。
而非,从一个循环,迈入下一个循环。
自从有记载以来,已经度过了许多王朝。
绝大部分王朝的交替,都是因为统治者的昏聩无能,导致百姓民不聊生,纷纷揭竿而起。
随后,腐朽的王朝被推翻,百姓们终于过上几年好日子。
但随着时间推移,新的王朝也变的陈旧,一切又要重新来过。
百姓们该受的苦,依然还要继续受。
楚白端起茶杯,一饮而尽道:“有自然是有的,只不过……”
穆青眼睛一亮,问道:“先生说的是什么办法?”
他自然听到了后面的只不过三个字,但他却下意识的忽略掉了。
他如今已经束手无策,而又牵挂百姓和社稷,只要有任何办法,他都愿意尝试。
楚白讪笑一声,说道:“其实,我所说的办法也只不过是治标不治本罢了,而且就算如此,也会涉及到很多人的利益,如果想要推广的话,只怕是千难万难。”
穆青站起身来,郑重其事的对楚白行了一礼道:“请先生教我!”
楚白急忙起身扶起穆青,然后说道:“侯爷,你这可是折煞我了。”
他如今算是跟穆青平辈论交,但两人的身份地位其实是不对等的,甚至说一句差距也没有任何问题。
穆青贵为侯爷,而他只是平头百姓。
穆青这么做,可以说是将礼贤下士做到了极致。
“实不相瞒,我与先生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知道先生绝非池中之物。”
穆青一本正经的看着楚白,虚心说道:“这也是我为什么只跟先生见了一次面,便忍不住来到武家庄拜访的原因。”
楚白愣了一下,没想到穆青竟然会说出这么一番话。
不过想想也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