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熠不知怎么忽地起了逗她的心思。
双手撑在沙发上,眉梢挑起,好整以暇地微仰着头看她。
“如果你有这个服务的话。”
腔调散漫。
顾宁昭眼睫颤都没颤一下,斜眸扫过茶几上果盘里放着的一把水果刀。
伸手拿过,转了个花,利落潇洒。
下一秒,刀尖抵在他领口,往下一滑。
刺啦——
布料被撕开的声音。
盛熠都没来得及反应,身上的衣服就这么被她‘脱’了。
刀锋折射出冷冽的光,似是她眼底的淡漠厉色。
“还需要帮你脱得彻底点吗?”
她手里的刀从左滑到右,已经从中间分成两半的t恤又被划出一道不深不浅的口子。
要破不破。
就这么挂在他身上,跟布条子似。
配合着底下他精壮好看的肌肉线条,倒是赏心悦目。
盛熠浑身凉嗖嗖的,心里也是。
他讪笑一声。
“不用了,剩下的我自己来就好。”
他大概是着魔了。
忘了这个小姑娘是能用手术刀让敖风华颜面尽失、又凭着出神入化的摇骰子技术让他脱得只剩底裤的人。
盛熠规规矩矩地把已经成布条子的衣服脱了扔到一边,按照顾宁昭说得背对着趴在沙发上。
针尖刺入,不疼但很涨。
他蹙眉,忍着,不知不觉额头竟是已经沁出了薄薄的一层汗珠。
“疼的话就告诉我,不用忍着。”
顾宁昭说道。
她一早就看出了他极强的自尊心。
五年前能闯入灰金十三角的人,现在却连走路都吃力。这段时间他应该没走一步,脊柱都承受着巨大的痛苦,仿佛针扎一般。
但即便如此,他面上却像是没事人一样说笑、玩闹,不想让任何人看出异常。
现在她扎的几处穴位,感觉应该都挺大的,不是普通的疼痛,一般人是真的很难忍。
盛熠却一声不吭。
“忍着对你没有好处。”
她提醒了句。
盛熠闷哼一声,咬紧了牙关,几乎是从齿缝里挤出几个字,“……还行,我阈值比较高。”
顾宁昭扯了下嘴角。
还真是死鸭子嘴硬。
脸都白了,还说还行。
顾宁昭俯身,把他背上的针一一拔出。
“这么快结束了?”
盛熠察觉到她的动作,问道。
刚刚腿上的针还保留了半个小时才拔的。
“嗯,第一次施针,时间不宜过长,之后我会根据你的反应和情况来调整施针时间。”
“我能忍的。”
盛熠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往自己这边一拽。
顾宁昭被他带得差点一踉跄,收紧核心稳住身形。
她微微拧眉,俯视着他。
清楚地看见他眼底的一丝急躁和迫不及待。
“如果你只是想毫无痛楚地站起来一段时间,那我可以现在就做到,但那样的结果就是过了这段时间,你的腿就彻底废了。”
她沉声。
“欲速则不达的道理,你应该不会不知道。更何况,针灸又不是什么神药,做不到你想要的那么快的治疗速度。”
顾宁昭尽量耐着性子。
“如果你觉得不够快,那可以找别人。”
顾宁昭的话,像是一盆冷水浇在盛熠头上,让他的脑子顿时冷静了下来。
他抓着顾宁昭的手腕紧了紧,又倏然松了力道。
“抱歉,”
他垂头。
“是我太急了。”
啪嗒。
玄关处,突然发出异响,似是什么东西砸在地板上的声音。
顾宁昭和盛熠齐刷刷地转头看过去。
“我走错了,你们继续!”
盛厚德没想到自己一推门看见的就是这样的场景。
他的孙子终于开窍了!
连因为震惊而放手摔在地上的拐杖都来不及捡,扭头就要走。
盛熠起身,无奈地喊了声‘爷爷’。
“你是想走到哪里去?”
什么走错了,借口找的太拙劣了吧。
他知道爷爷是误会了,想拿件衣服套上,却想到他的衣服刚刚被顾宁昭划破了,根本不能穿。
只好光着上身,朝盛厚德走去。
“来了就来了,难道你想走去隔壁吗?”
盛厚德拉过盛熠,瞟了眼那边的顾宁昭。
“你有女朋友了怎么都不跟我说,不然我也不会贸然过来打扰到你们。”
他语气责怪。
“你说说你也是,都不顾及人家姑娘,虽说这里就你住吧,但你也得避着点,被在客厅里就……”
盛厚德不好意思地没把后面的话说下去。
但盛熠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爷爷,不是你想的那样。”
他扶着盛厚德走到客厅。
“她是来给我治腿的医生,顾宁昭。”
“医生?给你治腿的?”
盛厚德愣了下。
打量了顾宁昭好几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