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长贵被贾芳说得一无是处,他也不敢反驳。
只是唯唯诺诺地应着,用咳嗽掩饰自己的心虚。
“那…那也不能任由她使性子吧,万一人家……”
沈长贵话还没说完,就被贾芳打断。
“你懂什么!”
“咱们悦悦长那么漂亮,陈东那小子怎么会不喜欢?”
“再说了,就陈东那焉了吧唧的猴样,我们悦悦一只手就能轻松拿捏。”
“今晚他没送悦悦回来,这里边肯定有什么误会。”
沈长贵听着觉得有几分道理,连连点头,静静地听着。
半晌,贾芳继续开口。
“咱爹不是跟陈东的爷爷认识吗?”
“你找个时间,带咱爹上县城一趟,把事给办了。”
沈长贵听了,眉头直皱。
他老爹是认识陈老爷子不假,但关系也就一般般……
“这……能行吗?”
贾芳一听,立马就不乐意了,声调也提高不少。
“怎么就不行了!”
“让你做点事,怎么就那么磨叽。”
“你看看,咱们家的贫困户申请一直下不来,是不是可以托他们问问?”
“老二要工作工作没有,对象也没一个,是不是可以问问他们局里缺不缺人?”
“还有最重要的是,咱们沈悦跟陈东之间有什么误会,给问清楚了!”
“听到没有!”
贾芳一口气吩咐了很多事。
沈长贵不敢耽搁,连忙应下。
“好好好,我明一早就去跟咱爹说。”
“哎……”沈长贵想说什么,看着贾芳的脸色,又憋回去了。
“你还想说啥?”贾芳一脸不耐烦,“赶紧做饭去,悦悦还没吃饭呢!”
沈长贵欲言又止,听罢,只好动身敲响小妹沉花铃的房门。
“花铃,花铃!出来做饭!”
“整天活也不干,学习又学不好,初中毕业干脆就给我去打工!”
架不住沈长贵砰砰敲门。
沈花铃只好开门,不情不愿地拖着身子去洗菜。
她从放学回来,就喂猪喂鸡砍柴。
好不容易休息了几分钟,又被叫起来烧饭。
凭什么姐姐就能闲着,自己就要像牛像马一样干活。
到底自己是不是亲生的!
可沈花铃不敢说,要是说了,除了挨一顿打,连饭都没得吃。
很快,饭菜上桌。
沈悦一家四口围坐在木桌前,闷闷吃饭。
她的二哥还在外边厮混,基本不会在这个点回家吃饭。
她看着一桌青菜萝卜,几条小鱼仔以及一碟咸菜,是一点胃口都没有。
倒是沈长贵和深花铃吃得津津有味。
沈悦看着自己一家子人,突然感到悲哀。
她怎么会生在这么穷的家庭?!
父母没本事,要啥啥没有。
养的一群人,不是打架坐牢就是好吃懒做,啥也不是。
自己怎么就不能投胎到好的人家呢。
一想到陈东他们一家,住在县城的单位房里,此刻正吃着好饭好菜,其乐融融。
沈悦更加气节。
“我不吃了!”
她是越想越气,直接摔筷子回屋。
沈长贵瞄了贾芳一眼欲言又止,只好继续扒饭。
到了半夜,沈悦被饿醒。
房间里什么吃的也没有,陈东送给她的小零食早已吃完。
她只能默默地忍着。
越忍,她就越恨。
所有的一切,都是陈东那个混蛋害的。
恨他为什么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让她下不来台!
要不是他,自己怎么会没胃口吃饭?
要不是他,自己怎么会承受这种煎熬?
下周,就算他跟我道歉,我也绝对不会那么轻易放过他。
除非他帮我充一周的饭钱。
嗯,要是他请我吃一周的饭,那就勉强原谅他!
……
而陈东和郭淼一路谈笑风生地回到家。
下了车,陈东便看到楼下停着一辆崭新的125c铃木王摩托车。
九十年代初,有这么一辆车,那绝对是街上最靓的仔!
不过陈东此刻没有欣赏的念头,反而神情冷了下来。
因为这辆车,他记得很清楚,是他大姐夫的。
而一想到大姐夫秦民这个人,陈东就来了怒意。
这个秦民家境一般,跟大姐是初中同学,算是倒插门娶了大姐。
陈东父母倒没因为对方穷看不起他,反而是处处为秦民着想。
还找了关系,把他安排到烟草局里工作。
不过秦民精明,也很努力,不到两年时间就坐上了销售科副科长的职位。
时不时还给陈东父亲拿来一些好烟。
大家都说,秦民是个潜力股,大姐嫁对了人。
在外人眼里,秦民是个孝敬父母,爱护妻子的好老公。
就算大姐不小心摔倒流产,他也是百般呵护,一句责怪都没说。
更是让大姐好好修养几年,再考虑孩子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