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听风阁灯火通明。
江南县主和韩国公爷全都赶过来了。
李喜玥让顺德赶紧去军营找韩煜初,又安排了一个侍卫专程去跟秦大将军告假。毕竟,以韩煜初那个性子,定是收到消息就直接跑了,根本不会跟上司打招呼。
李喜玥又从外面找了一个妇科圣手,与崔大夫共同看诊,至此才万无一失了。
“姨娘,你现在出血太多了,必须要用艾草熏一熏!”
崔大夫这边已经急得满头大汗,整个房间里都充斥着浓重的血腥味,格外骇人。
县主焦急道:“她才三个月,用艾草熏岂不是证明她肯定流产了?”
怀孕的妇人只有在最后两个月为了保胎才会用熏艾的法子,安姨娘这才三个月,想必是留不住孩子了。
崔大夫也没办法了,如实禀告道:“可眼下已经没有更好的法子了,安姨娘血流不止,就算有万分之一的机会,也要试试啊!”
艾草的味道充斥着整个房间。
江南县主颓然地滑落在板凳上。
“不中用了……”
李喜玥请来的妇科圣手也到了,跟着崔大夫一同看诊。
就这样抢救了一个多时辰,最终还是没保住‘孩子’。
江南县主气炸了!
“无能!”
崔大夫吓得跪下。
安姨娘身边的丫鬟赶忙道:“回县主娘娘,我们姨娘孩子没了,是李姨娘搞的鬼!不信你看地上的托盘!那是她用托盘狠狠撞击了我们姨娘的肚子,才导致了我们姨娘流产!”
安姨娘已经‘昏死’过去了,江南县主无法与她对证。
人在盛怒之下,有时候会失去理智,只要找一个发泄的途径便是。
李珂儿已经吓得跪在地上,头挨着低,半句话也不敢多说。
江南县主死死攥住那托盘,厉声质问:“房中只有你们二人!你可有什么要狡辩的吗!”
李珂儿哭着道:“妾身真的没有!妾身……”
江南县主向来是铁手腕,早就不耐心听她的狡辩。
直接让人找了绳子来捆着,要对她动家法。
李喜玥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切,仿佛一切纷争都与她无关。
李珂儿被绑着,脸色煞白。
身上虽疼痛难忍,可心里却是忍不住的骂。
该死,她千防万防,竟然没防住!
可是谁又能想到,安姨娘竟然真的不想要自己的孩子了!
这不可能!
这怎么可能?
李珂儿自然不知道,安姨娘压根就没怀孕。
这一切都在李喜玥的眼皮子底下悄然发生。
李喜玥一手遮盖住了真相,只为让李珂儿也感受一下被人陷害的痛苦。
两个侍卫拿着一掌宽的木杖来。
抬起木杖,狠狠往李珂儿的腰臀上打去——
就在这时。
老太太身边的刘嬷嬷朗声道:“县主娘娘手下留情!”
侍卫的动作堪堪停下。
老太太冷声道:“不许动李姨娘。”
闻言,众人都惊呆了。
老太太早就潜心礼佛,吃素多年,轻易不会沾染这些院中的俗事,怎么会在这个节骨眼上跑出来给李姨娘作保呢?
闻言,江南县主第一个不满。
她立即跳出来,愤愤道:“婆母,她杀害我未出世的孙儿,证据确凿!为何不能动家法!”
若不是看在李珂儿是良妾的份上,江南县主恨不得杀了她!
老太太眸色一厉。
“她若真有错,我自会处罚。可现在并没有人证物证,并不能定罪。这件事若是让外头的人知道了,该怎么议论?你能为这些后果负责吗?我看你是养尊处优惯了,早就忘了这些治家的规矩!”
江南县主顿时脸色涨红。
李喜玥十分不理解,为何老太太要把李姨娘给保下来。
难道真是每日被她伺候,感动了?
很显然不可能。
奇怪的是,老太太明明身居后院,怎么会将刚才发生的事情知道的如此清楚?
不对……
事情绝对没有这么简单。
思及此处,李喜玥便缄默不言,并不发表任何意见。
老太太下了命令:“李姨娘今后便去西苑的佛堂为全府上下祈福,不得随意出入其他地方。”
江南县主气得浑身发抖。
却又无法反驳自己的婆母。
她只能颤着声音道:“那便听您的,可若是李姨娘再犯了什么错,儿媳可就无法继续纵容了!”
老太太冷哼一声,并不搭理她。
叫人带着李珂儿离开了。
……
时间过得飞快。
安姨娘落胎一事草草结束,李珂儿被老太太保住,送入西苑的佛堂,不再见人。
江南县主气病了,好些日子都没起来,一直在喝药。
李喜玥侍奉在侧,也不敢多说什么。
年前,李喜玥回了趟李府。
虽是出嫁的女儿,但她日子过得还不错,年根上是要给娘家送些东西来的。
李思德也听说了自己的庶女李珂儿卷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