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草把水烧开后,将热水倒进一个大盆里,然后端了出去。
韩志江拎起那只死去的小公鸡就要往热水里浸。
“我来我来,这个我会。”麦草要去接韩志江手里拎着的死鸡,韩志江却是并没有把鸡递给麦草,而是直接浸到了热水里。
“褪鸡毛有些臭,我来吧。”韩志江说完,便蹲下来,把死鸡在热水里烫了下,等鸡周身都浸到了热水,这才将鸡从热水里拎出来开始给鸡褪毛。
麦草从来都没有杀过鸡,也从来都没有给鸡褪过毛,没想到褪鸡毛的时候,味道还真是相当的臭,她被呛得不由皱起了眉头。
“你和三奶奶走远点吧,这味儿太呛人,我一个人就行了。”
既然韩志江坚持让麦草走开,麦草也不再矫情,站起来站到了一边,远远的看着韩志江把鸡毛褪干净,然后开膛破肚,动作非常的熟练。
做完这一切后,韩志江让麦草拿了一个小盆过来,把收拾干净的小公鸡放了进去,示意麦草舀些清水倒进小盆里,然后他把小公鸡又认认真真地洗了一遍,如此反复的清洗了三遍才算结束。
麦草一直觉得,象韩志江这样当兵的男人,性格上应该都是大大咧咧的那种人,做一些琐碎小事,肯定都是马马虎虎的一点而过。
比如杀鸡,麦草觉得韩志江肯定会将杀好的小鸡往热水里一扔,然后飞快的拎出来,三下五除二的把鸡毛褪了,也不管鸡身上的毛究竟有没有全部清理干净,就算是大功告成。
可是事实与麦草预料的恰恰相反,韩志江竟是一个十分仔细的人,不但鸡身上的毛清理的十分的干净,烫鸡毛的热水,还有褪下的那些鸡毛,开膛破肚出来的鸡肠,他该倒的倒,该扔的扔,一会儿功夫,院子里就被他清理的干干净净的,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
真
是一个细心的人。
麦草给韩志江端来了一盆水,让韩志江洗了洗手,“志江,一会儿在我家吃饭吧。”
“不用,我回家吃。”
“还回去干啥,就在我家吃,反正我还欠你一顿饭呢,趁着这个机会,你赶紧让我还了。”麦草笑着说道。
韩志江犹豫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那我回家说一声。”
韩志江要出院子的时候,看到了自己来时拎的小篮子,赶紧提了起来,“差点忘了,怀生奶奶让我给三奶奶带来了几个包子。”
怀生奶奶就住韩志江家隔壁,是一个非常和善的老太太,听说她的父亲是一个大财主,韩家村的许多田地,以前都归她家所有。
怀生奶奶没有儿子,只有一个女儿早就嫁了出去。不过怀生奶奶的女儿和女婿都非常孝顺,隔三差五的就会来探望老两口一次。
怀生奶奶和三奶奶比较投缘,三奶奶平时来往最多的,就是怀生奶奶。
麦草接过了小篮子,掀开上面盖着的毛巾看了看,见里面放了四个白面大包子。
虽然现在农村已经包产到户了,可是因为庄稼产量低,交了公粮后,家里的粮食就所剩无几,所以一年到头都能吃上细白面的人家还真是不多,大部分人家都是细白面掺和了粗粮吃,而且还都是细白面少,粗粮多。只有到了过年的时候,才会舍得吃上几天细白面。
所以怀生奶奶给三奶奶送来的这几个白面包子,就显得非常珍贵了。
韩志江将篮子递给麦草后便走了,麦草拿着洗干净的鸡,回到灶房后,先将鸡胸脯上的肉剔了一些下来,然后将鸡剁成小块。
趁着麦草斩鸡,三奶奶往锅里放了一点油,然后注入一点清水,将水烧开后将鸡血倒了进去,同时又往里面加了一些盐。
“三奶奶,你这是要做啥吃的?”麦草剁好了
鸡块,站在一边看着三奶奶的动作,好奇地问道。
“这样子鸡血一会儿就能凝固住,你想要烧汤或是做菜都能吃。”三奶奶对麦草解释道。
前世的时候,麦草买到的不管是鸡血,鸭血还是猪血,都是已经凝固成块的,她还真不知道原来那些块状的血就是这么做出来的。
“这鸡血不能煮的时间太长,七八分熟就行了,煮的太久了就煮老不好吃了。”三奶奶一边说着,一边将煮好的鸡血盛到了一个碗里,“孩子,这锅已经腾出来了,你想要做啥你就做吧,三奶奶能插上手的你就让三奶奶做。”
家里就一个灶膛,一口大锅,做饭炒菜都要一个一个的来,这让麦草觉得非常不方便。
她以前去别人家掌勺的时候,看到有些人家,灶房里有两个灶膛,分别对应着两口锅,一大一小,一个烧饭,一个炒菜,这样子既省油省柴又方便。
麦草想着等到闲下来,得请人把灶房改造一下,也造上两个灶膛。
“三奶奶,我把这锅涮一下,等一会儿你帮我烧些热水,我把板栗煮一下。”麦草对三奶奶说道,三奶奶便又坐到了灶前,等麦草把锅涮干净又添了些清水后,便烧起火来。
趁着水还没有烧开,麦草开始准备等一会儿烧菜要用到的配料:姜切丝,大葱摘洗干净,蒜头也剥皮切末,香菇用温水泡开,刚摘的豆角和黄瓜也用水洗洗干净,并将豆角掰成了小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