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知道麦草不愿意告诉他姓名,也笑了,“同志,我叫周良品,就在县政府家属院里住着,以后在县城有了什么难处,就到那里去找我。”
“好的周大哥,路上小心些。”麦草挥手告别了周良品母子,看着周良品载着老太太走远了,这才拔腿往车站跑去。幸好麦草跑的快,她赶到汽车站时,去桥头镇的汽车马上就要发车了,麦草赶紧买票上了车。
冬天的夜来的早,从西平县回到桥头镇时,天已经全黑了下来。
车子到了桥头镇汽车站,车上的人都下了车,很快便四散而去,仿佛是眨眼之间,周围就只剩下了麦草一个人。
麦草站在车站大门口,入眼处皆是黑漆漆的一片,连个灯火都看不见。
一想到要在这样黑漆漆的夜色里走上半个多小时的路回韩家村,麦草就怕得只打哆嗦。
不过再打哆嗦也没用,不管她有多怕,她还得硬着头皮赶回韩家村。
麦草暗暗给自己鼓了鼓劲,然后鼓足勇气向前走去。
天上连个月亮也没有,只有无数的星星在墨黑的天幕上闪烁。
星星再多再璀璨,也照不亮这浓得化不开的夜色。麦草凭着记忆,深一脚浅一脚的往韩家村赶。虽是寒风刺骨,可因为心里害怕,她的额头上竟然冷汗涔涔。
麦草走的飞快,可饶是这样,她还是觉得今天晚上回韩家村的路格外的长,好象一直走不到头似的。
走了一会儿,麦草隐隐觉得远方象有淡淡的灯火在飘来飘去,她一下子就想起了电视电影中看到的鬼火,麦草觉得自己一下子就有些瘫软起来,腿软得抬都抬不起来了。
麦草浑身筛糠般抖抖索索地站在那里,如果不是还有一口气撑着,她可能早就倒到地上去了。
麦草在心里一直安慰自己:世上根本就没有鬼,所谓的鬼,
都是人编造出来吓人的,鬼火也只是磷在燃烧而已,所以,没什么好怕的。
可是,这么想是一回事,害不害怕又是一回事,无论麦草怎样给自己打气,她都没有勇气抬腿走上哪怕一步。
她想调头往回走,可她连转身的勇气都没有了,只能冷汗涔涔地站在看着,看着那团“鬼火”越飘越近。
慢慢的,那团火光更加的近了,麦草似乎听到了有人说话的声音。
既然有人说话,火光肯定就不会是鬼火了。
麦草的身子抖的没有那么厉害了,可是很快她又担起心来,这来的人,是好人还是坏人?如果是坏人,自己该怎么应对?
渐渐的,那团火光亮了许多,人说话的声音也清晰了许多,麦草觉得这说话的声音听起来十分的熟悉,可她太过紧张,竟然一下子想不起来是谁的声音了。
到底是谁?
突然,麦草心里一动,她张嘴大声喊了起来,“三炮叔,是你吗?!”
麦草的喊声刚落,火光处遥遥传来韩三炮的声音,“麦草?!”
麦草激动得心都要跳出来了,她兴奋地向韩三炮跑了过去,一边跑一边大声喊着,“三炮叔,是我!”
韩三炮也加快脚步向麦草这边走来,双方很快会合了。
“麦草,你咋这么晚才回来,你都要把我们急死了你知道吗?”跟韩三炮一起来的,还有大富。大富一见麦草,就急吼吼地冲麦草嚷道。
“三炮叔,大富,对不起,让你们挂心了。”这么晚了,韩三炮和大富竟然还会走这么远的路出来找她,这让麦草非常的感动。
“先别说那么多了,赶紧回去吧,庆玉和这俩孩子也不知道急成啥样儿了。”
回去的路上,麦草向韩三炮和大富简单讲了一下老太太的事,也算是给自己这么晚回来做了一个解释。随后,她又将
自己今天在西平县城的收获讲了一遍,末了真诚的向韩三炮征询意见。
韩三炮还没有发表什么看法,大富先就激动起来,“麦草,你可真行,我咋就没有想到把咱山里的东西卖到县城里去呢?”
通过几次的接触,麦草觉得大富是个实在人,所以她也不担心大富会抢她的生意,听了大富的话,麦草嘻嘻一笑道:“你没想到的事多着呢,你以后跟我搭伙,我保证让你以后吃香的喝辣的。”
“麦草,你这个主意确实不错,咱这十里八村的,哪家没有些山货,以前不让做买卖,这些山货都是留着自己吃,这要是能换上几个钱,那可是再好不过了,别的不说,就是眼前这个年,也得过得宽裕些。”对麦草的想法,韩三炮非常赞同。
“三炮叔,我跟人家说定了,两三天之内就要把头一批货物送过去,你看,要是让我挨家挨户的去说,时间上来不及不说,大家还不一定会信我。
所以,我想请三炮叔帮个忙,明天您召集一下村里人,把情况向大家说明一下,有愿意卖的,就到我家里去,由我收购了再统一送过去。
这第一炮要是打响了,大家也会口口相传,要不了多久,这十里八村的都会知道这个消息,那时候不用再费什么劲,他们就会主动把货物送上门来的。”
麦草觉得自己一个姑娘家,势单力薄,要想做成这件事,必须得求了韩三炮伸出援手,而且还得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