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肥胖的男人,皮肤黝黑,满脸横肉,身上穿着一件油渍斑斑的衣服,眯着眼躺在案板旁边的一张躺椅上,嘴里叨着烟卷吧嗒吧嗒地抽着,烟灰都飘到案板上洗干净的菜上了,他却视若不见地继续抽着。
这就是那个杨大锤?就他这幅邋遢样,烧出来的菜也有人吃?
麦草刚一见面,心里对此人就有了些反感。
“杨师傅,这是麦草,今儿个她在灶上帮您,您有什么杂事就吩咐她来做。”姚彩玲
站在杨大锤的面前,毕恭毕敬地说道。
杨大锤微微睁了睁眼,拿眼瞟了一眼麦草,也不说话,只在鼻子里嗯了一声,算是知道了这件事。
姚彩玲又叮嘱了麦草两句,便走开忙别的事了。
“杨师傅,您现在要我做什么您请吩咐。”麦草强压下心里对此人的反感,笑着问杨大锤道。
“把洗好的菜切了。”
“好嘞。”麦草答应了一声,便去洗了手,拿起案板上已经洗好的菜切了起来。
麦草厨艺不错,刀功自然也差不到哪里去,她这么当当的一动手,正闭目养神的杨大锤睁开眼看了看麦草,然后站起来身走到案板前,抓起麦草切好的土豆丝看了看,鼻子里哼了一声道:“哟,练过?”
“没有,就是切的多了,熟能生巧,嘿嘿。”
杨大锤又是极为不屑地哼了一声,“我就说嘛,一个丫头片子,能会啥。”杨大锤说完,又转身走到躺椅那里坐了下来。
杨大锤的话让麦草十分的不舒服,不过他是人家请来的大厨,她犯不着与他有什么冲突,所以麦草忍了下来,继续切菜。
不过,接下来,麦草可没有那么好过了。
在切菜的过程中,杨大锤是横挑鼻子竖挑眼,一会儿说麦草切的土豆丝太细了,一会儿又说麦草切的茄子太大了。
他前脚刚吩咐过麦草将萝卜切成滚刀块,可在麦草按他的吩咐切好后,他突然又指责说他刚刚明明说过要的是萝卜丝,骂麦草是自作主张将萝卜切成了块。
麦草终于知道那几个女人为什么不愿来灶台上帮忙了,这个杨大锤哪里是请来的大厨,他根本就是请来的一个祖宗,好生好气地伺候着还能招来他百般的挑剔,这要是碰到那气性大的,估计都要跟这个杨大锤动起手来了。
麦草想着今天是韩庆旺家的大喜日子,犯不着跟这么一个腻味的人较真冲
了人家的喜气,所以杨大锤的那些不中听的话,她都自动过滤了去,只想着赶快把该做的事做完,然后离这个人远远的,所谓眼不见心不烦。
麦草把洗干净的菜都切好装了碗,肉也按着杨大锤的吩咐,该切块的切块,该切丝的切丝,两只鸡斩成了块,两条鱼也开膛破肚收拾的干干净净。
做完这一切,麦草这才放下手里的刀,转身问杨大锤道:“杨师傅,都收拾好了,您啥时候开炒?”
“急啥。”杨大锤斜了麦草一眼,抽完了手里的烟,朝着地上吐了几口浓痰,许是觉得鼻子有些痒,又用手擤了擤鼻子,将擤出的鼻涕往地上甩了甩,将手在衣服上抹了抹,然后站起来走到案板前就要去拿炒菜的大勺。
在杨大锤往地上吐痰时麦草就有些犯恶心了,如今见他擤过了鼻涕,手洗也不洗的就要来炒菜,麦草是再也受不了了,忍不住的开口提醒道:“杨师傅,您是不是该先去洗个手再炒菜。”
杨大锤当的一声将大勺扔到了案板上,“哟,管起我来了。”
“杨师傅,不是我要管您,只是这饭菜必竟是进口的东西,干干净净的吃起来不是更安心吗?”
“吓,你说我不干净?你哪只眼看我不干净了?我杨大锤在这十里八村也做了十几年的饭了,还没有哪个人嫌弃我不干净过,今儿个倒被你这个丫头片子嫌弃了,你说说你算个啥东西就敢胡说老子来了。”
“有事说事,好好的你咋骂起人来了?你年纪也一大把了,咋就这么为老不尊了呢?你说我哪只眼看到你不干净了,我两只眼都看到你不干净了。
从我来你就一直在抽烟,烟灰都飘到这菜上了你也不管,这些我都不说你了,可你擤过鼻涕,手也不洗一洗就来炒菜,你这是想叫大家都叫吃你的鼻涕吗?你不嫌恶心,别人还嫌恶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