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尚军刚跑到大门口,又一想,自己若是这样跑了出去,依自己婆娘的性情,那是一定会满大街追赶他的,这个笑话可就会被整个韩家村的人看了去,他可丢不起这个人。
韩尚军这么一愣神的功夫,二婶已是拎着大马勺追了过来,韩尚军一个不备,后背就被二婶用大勺重重的砸了一下。
夏天的衣服穿的少,二婶这一下又是使了狠力的,韩尚军被这一下砸得是只咧嘴,下意识的推了二婶一把。
韩尚军这么一推,二婶一个不防,一下子就被他推倒在了地上,登时泥水四溅,二婶被溅得满身满脸都是泥水,一下子变成了一个泥人。
韩尚军还不知道自己又闯了大祸,赶紧回头就跑,因为跑的急了些,一只鞋也被甩了出去,他光着一只脚在泥水里跳。
“这个天杀的,他这是想叫我死啊!”二婶还从来没有吃过象今天这样的大亏,坐在泥水里号啕大哭了起来,她这一哭再用手胡乱的抹脸,那脸上立时就变成了一张大花脸,围观的一干人都笑得前仰后合。
就是麦草,也早忘了自己今天来的目的,有些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这场闹剧,手里拿着的小鸡崽都挣脱她的手跑了,她都没有察觉到。
哇,如果不是重生到这里来,麦草还真不知道这个世上还有这么劲爆的热闹可看,二婶可真是特工中的007,泼妇中的战斗机,这幸亏她一直追打的是韩尚军,若是追打的是自己,自己还真是拿她没辙。
刚才上前扶二婶的几个女人,强忍着笑,又走过去一起合力将二婶从泥水里拉了起来,一边劝她一边将她扶起了屋子里。
“春草,这三只鸡崽,可能是它们自己跑过来后被你二婶误关起来的,这件事我也不知道,真是对不住了,你把它们捉回去吧。”
韩麦草正看的入神,被韩尚军的话吓了一跳,有些茫然地回
了一声,“啊?”
韩尚军看到麦草的这个样子,心想这个三丫头一向软弱,这次来自己家里要鸡崽,也不知道鼓了多大的勇气才敢过来,可别把孩子吓坏了,一下子又回到了过去那种软弱可欺的样子。
“春草,你也知道,你二婶除了爱占点小便宜,脾气大点,没其他毛病,你别跟她一般见识,以后有啥事你就对我讲……”
韩尚军的话还没有说完,只听到二婶又在屋里叫了起来,“韩尚军,当着外人的面,你又在卖我坏了不是?!我呸,说我爱占便宜脾气大,你就是啥好人吗?!”
听二婶在屋子里闹出来的动静,显然是她又想冲出来,似乎是被屋子里那几个女人给拦了下来。
韩尚军十分无奈地苦笑了一声,压低了声音对韩麦草说道:“春草,快把小鸡崽捉走吧。”
麦草没想到二婶那样的泼妇,嫁的韩尚军竟是个如此明事理的人,看来俗话说的那句“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也是当不得真的。
麦草觉得今天的事,还挺对不住韩尚军的,不仅让他挨了二婶的打,还害得他在这么多人面前出丑。
“二叔,今天的事,是我对不住了。”
韩尚军冲着韩麦草摆了摆手,示意她别再多说,赶紧动手把小鸡崽捉走。
麦草明白了韩尚军的意思,招呼来同样看呆的庆玉和二人,把自己家的小鸡崽捉住后,麦草这才钻出了鸡棚。
麦草捉鸡时,鸡棚里的鸡好一阵闹腾,二婶在屋里也是听到的,不过她只是在屋子里虚张声势地吵嚷了几声,并没有从屋子里出来拦阻麦草,想必是那几个女人拦住了她,她呢,也趁机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
麦草和庆玉三人一人抓了一只小鸡崽,十分高兴地往自己家里走,走到大门口时,还听到二婶在屋子里高声地对其他人哭诉。
“这仨孩子自小没有了爹也没了
娘,虽说上头还有个大哥和大姐,可你们也都知道,这当大哥和大姐的,哪个管过他们,他们仨能长这么大,还不都是我这个做邻居的一直帮衬着他们?我说这些我可不是自夸我有多么心善,我就是可怜这三个孩子,必竟也是三条命,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饿死不是?可今儿个你们看看,这个三丫头,她觉得自己和两个弟弟都长大了,用不着我了,她就开始恩将仇报啊,她这是想着法子的要昧了我的鸡去,那三只小鸡崽,千真万确是我从我娘家抱过来的啊,她要真想要,对我明说了,我送她一只两只也不是啥大事,可是她今儿个硬是往我身上泼脏水啊……”
麦草撇撇嘴,心说若你自己心里没鬼,这三只小鸡崽,别说被我捉走,就是我摸上一摸,你也会跟我一蹦三尺高吧。
麦草抓着鸡回了自己家,二婶也只是在屋里哭诉,并没有其他动作,韩尚军回了灶房继续烧饭,没热闹可看了,院子里的人也都恋恋不舍地散了。
回自己家的路上,这些人还成群地议论着,觉得韩麦草跟以前比起来,简直是判若两人,看来上回跳了一次河也不是什么坏事,竟是因祸得福了。
以前的麦草,别说和二婶斗嘴,就是二婶说上一句话,她都会被吓得抖上几抖。
没想到跳了一次河,生了一场大病后,这孩子胆子也肥了起来,竟然都敢跟二婶叫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