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慨之时,掌背覆上了一双温热而粗糙的手掌。
萧守义不知如何安慰,只是心疼地如往常一般握紧萧来仪的手,“是我们,不是你自己。”
“小妹,我也是萧家人;为家人平反正名,有我一份!”
萧来仪眼底含泪,苦笑着点头,她柔声道,“好。”
“今后,便要靠守义哥哥了。”
萧守义郑重点头;他心尖的寒冰悄然融化,温暖如阳光照耀。
心间巨石落地,竟有些说不出的轻松。
幸好,阿遥妹妹,还需要他。
“这封信…”萧守义犹豫片刻,还是从领口摸出一封被烧毁了一半的信件。
他小心翼翼开口,生怕萧来仪伤心,“萧家出事后,我借机去探查过,这是在咱们家被查抄的证据里找到的。”
“他们都说…是贪污纳贿,只顾着数金银,没有人在意一张烧毁的废纸,我便偷偷将它捡了回来。”
“我认字少,很多字看不懂;你且看看,有线索吗?”
萧来仪指尖轻颤,她接过那封被烧毁了大半的信,许是时日太久,纸张泛黄,已有些许破损;皱褶处更是模糊不清。
大片的字迹都被烧毁,只有短短的一行字隐约可见。
“吾遣徐卿携万两金银,与尔会见,花满楼相约……”
萧来仪蹙着眉,目光移至右下角处,是景珩的亲笔,以及象征他本人身份的印迹。
她缓缓攥紧了双手,所有证据,都指向景珩!
可灵光闪烁的片刻,她心底只觉有哪里不对劲;似乎有什么细节被她忽略了。
她努力伸手,想抓住那细枝末节;只是越去想,眼前越是一片血红。
父母和兄长倒在血色中,可看向她的目光,尽是失望。
杀害全家的凶手仍逍遥法外,而她却因斗过了贵妃而沾沾自喜,甚是还有闲情逸致学什么琴棋书画!
她这个女儿,当真是不孝!
一瞬间,眼前一片昏暗;一阵耳鸣声作响,萧来仪只觉脑中万蚁吞噬,难受得紧;她痛苦地敲着脑袋,试图缓解那突如其来的疼痛。
“阿遥!”见萧来仪如此,萧守义惊慌失措,双手都不知该放在何处。
他来不及多想,本能地唤着她原来的名字;纠结再三,四下无人之际,抖着手臂轻轻抱住了萧来仪。
“莫怕,莫怕…有我在呢……”萧守义柔声笨拙地安慰,轻轻拍扶她的后背,宛如在呵护一个易碎的瓷娃娃那般小心。
他一向豪放惯了,面对同僚,从无此刻的顾虑和小心;一时间面对自己心尖儿上的妹妹,竟然有些不知该如何是好。
“不哭了,守义哥哥在,不哭了…”他小心地安慰着,臂弯甚至不敢用力触碰,生怕因为自己让萧来仪背上不洁的骂名。
李楠瞬间察觉到了异常;她连忙上了马车,点了萧来仪的几处穴位。
原本头痛欲裂的少女这才缓缓平息下来。
“你中了毒!”李楠搭在萧来仪脉上,神色凝重,心底如坠深渊。
“什么!”萧守义握紧了拳,眼底的戾气丝毫不加遮掩。
李楠眼神示意萧守义稍安勿躁,她沉着脸,继续搭脉,“是刚中的毒,不过好在毒性不深,还未传及五脏六腑;我暂时封住了你的气脉,回去后便想法子替你解毒。”
“李婶竟会用药?”萧来仪面露惊喜之色,看向李楠,满是感激。
李楠叹息一声,似是在回忆着什么,“来到安平寺后,我时常守着五公主;那丫头顽劣,跟你一样不安生,总是把自己弄得一身狼狈。”
“我这点用药的功底,便是为她学的;没想到竟然能帮上你。”李楠满是欣慰和庆幸;幸亏,当初见景瑶与萧来仪长相相似动了恻隐之心留在她身边照顾,才有了今日帮这丫头的机会。
若是连她也不在身边,这孩子可真就太苦了。
“景瑶公主…”萧来仪回忆着初见的情形;少女自信明媚如朝阳般,意气风发,英姿飒爽,是个极好的姑娘。
她心尖一软,“也不知,真正的景瑶五公主现在如何了……”
“小妹,你久在深宫可能不知道。”萧守义抿唇,轻声开口,“消息在盛京的军营已经传开了,在儋州的军营,有位与你同名的女将名声大噪,立下了好多战功呢。”
萧来仪刹那间红了眼眶;初见时,景瑶曾对她说,要用她的名字闯出一番天地。
她做到了。
可自己…却还迟迟没能兑现承诺。
萧来仪自嘲似的低头,却猛然之间,想到了什么。
她望向萧守义,言语之中,有些许惊讶,“守义哥,你方才是说,景瑶公主是在儋州的军营?”
“是,错不了。”萧守义果断点头,“怎么了?”
萧来仪眼底尽是警惕,她捻着那支金簪,喃喃自语,“景珩也要去儋州。”
“方才那封信,是不是提到了一位姓徐的人?”
她微眯凤眸,所有线索,在此刻竟串了起来,“我曾听景珩提起一位名叫徐振的臣子,他似乎就在儋州,贪污了赃款。”
“偏偏真正的五公主也在儋州…”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