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不清这是这半个月来的第几场小雪。
贺平看清了小纸条的内容,手上用力将纸条撕得粉碎,看了一眼漆黑的夜色,关上了王府的大门。
陆之瑶借着烛光,将手上的最后一针缝完,举起自己的第一件作品,心中欣喜不已,想不到自己还有这样的手艺!
门外传出响动,陆之瑶起身开门,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下起了小雪,北陆正从外面回来,身上满是碎雪。
夜已深,陆之瑶伸手向着北陆招了招手,一脸的兴奋。
北陆有些不明所以,可是看着陆之瑶站在门口等着自己,还是走进了陆之瑶的屋子。
陆之瑶关好房门,就快步拿起自己放在床上的斗篷,举到北陆面前,兴冲冲道,
“怎么样?这是给你做的!”
北陆微微皱起眉头打量了一番陆之瑶手中的斗篷,上面的针脚扭曲如同一条巨长的蜈蚣,想要昧着良心说好,只是始终张不开嘴。
陆之瑶一只手抱着斗篷,一只手拍打着北陆身上的雪,也不顾北陆的意愿,将斗篷往北陆身上披。
北陆比陆之瑶高许多,陆之瑶试了几次斗篷都是会从另一边滑落,最后还是北陆接过斗篷披在了身上,又看了看满是褶皱的布料,嘴角一抽,自己从没见过这种斗篷。
陆之瑶倒是没有注意北陆的神情,很是满意的看着自己的杰作,前前后后打量了几遍,这才慷慨的对北陆道,
“这件衣服送你了,不必推辞,第一次给人做衣服就这么成功我也是没有想到。”
北陆听得心里一抽,又低头看了看身上的斗篷,甚至一边长一边短,可是在听到陆之瑶说这是她第一次给人做衣服时,张了张嘴还是收下了。
陆之瑶见到北陆收下,心情大好,这才坐在一边给北陆倒了一杯茶,
“纸条送过去了?”
北陆接过茶水端在手中,一饮而尽,又将茶杯放回桌上,这才道,
“送过去了。”
陆之瑶满意的点点头,
“他会知道怎么做的,你先回去休息吧,后天就是贺司礼纳妾的日子,明晚,你还要受累些!”
北陆点点头,披着那件做工奇差的斗篷走了出去。
————
翌日。
西南王府。
丫鬟正伺候着王爷和林音用早膳。
贺平在院外徘徊了许久,用手捏着自己的脸,企图捏出一个没有破绽的笑脸,尝试了几次,贺平这才一脸喜色的走进院子。
对着正在吃饭的王爷道,
“王爷!一切都已经准备完毕,明日是王爷和林姑娘的大喜日子,还请王爷放心!”
贺司礼淡淡点头,
“知道了!”
贺平见林音没有看向自己,又道,
“不知道是不是沾了王爷和林姑娘的光,张林今天一早神志就清醒了过来,倒是有一件事有些蹊跷,张林说那日府中的火是有人故意放的!”
贺司礼抬眼看了一眼贺平,依旧是神色淡然的问道,
“是何人放火?他可说了?”
贺平轻轻扫了一眼一旁林音停下来倾听的样子,为难道,
“想必是糊涂了太久,记忆有些还没有恢复过来,我已经将人带回府中,暂时住在我旁边的那间空房子,没准什么时候就想起来了,一旦他记起,我马上就来禀告王爷!”
贺司礼眼皮垂下,吩咐道,
“府中若是有放火之人,不得不找出来,若是他想起来了,立马来报!”
“是!”
贺平说着,不经意扫了一下旁边恢复如常的林音,仿佛刚刚都是贺平的幻觉一般。
离开了王爷的院子,贺平又匆匆的向着自己的院子走去。
张林正焦急的在屋子里徘徊,一刻也坐不住,听到门外有脚步声传来,张林顿时吓得不敢动弹,缩在门后看着来人是谁。
直到看清是贺平的身影,这才开门将贺平迎进来,小声抱怨道,
“舅舅!你要我做诱饵!这么危险的事,我不想做!”
贺平瞪了一眼张林,刚想要斥责,可是看到自己这被坏破了胆的外甥,最终还是叹了口气,拉着张林坐下,这才道,
“舅舅知道你害怕,不过你要想明白!若是让她做了王府的女主人,你我性命还能不能保得住?这王府我们还能待得下去?”
张林怕的不行,抓着贺平的手紧张道,
“舅舅!王府待不下去我们就离开王府,做些别的营生,也比在这里命丢了要强啊!”
“糊涂!她若是站稳了脚跟,那权利岂会是一个王府就能挡住的?难道你知道了她放火的秘密她能放过你?只怕你只有离开京城才能得以活命!你离开京城能去哪里?你的家就在京城!”
贺平见张林越说越离谱,直接呵斥道。
张林听了脸色更白了,一屁股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有些失魂落魄道,
“那我怎么办?我若是死了怎么办?若是她再放一把火,我可怎么办啊?”
贺平耐心劝解道,
“放心,昨夜小姐已经给我传了纸条,会有人在暗处保护你,你什么也不用担心!舅舅还能让你有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