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时年幼,并不在乎他们的誓言代表多么严重的事,在帐帘后与我三哥查看了霍星南的尸体。”
“当时他后背中了三箭,一箭在腿上,其余两箭都在都在背心,我在叫你一声霍伯伯,你还记得当时呈上的军报是怎么说的吗?”
霍斯嘴唇微动,
“校尉霍星南,驱敌三百里,与敌军英勇交战,将敌人全歼至金沙口,身中数箭而亡,为国捐躯,乃军中至勇。”
陆之瑶微微点头,
“对,就是因为这封军报,才能追封他为骠骑将军。可是事情真是这样吗?霍伯伯,你是最了解他的人,他的性格真的是这般吗?”
见霍斯没有说话,陆之瑶有继续道,
“我原本也是不知道事情的缘由的,直到你今日提起,说军中无人肯说出他的死因,我这才想起这件事,若是他真的忠勇无双,为何要隐瞒他的死因?只能说他死的根本就不像是军报上说的那般忠勇!”
霍斯怒目圆睁,反驳道,
“一派胡言!你是见你爹身陷牢狱,所以才随意攀咬,我儿之心,一片赤诚!”
“那为何我爹不让你见他的尸身?因为那伤口就连我这种小儿都看的出问题,腿上中箭是敌军不想让你逃跑,背后中箭是因为你将后背留给了敌人!霍伯伯!是什么情况,才会将背后留给敌军?”
“你在胡说!他都已经死了,你竟然还要如此污蔑于他!”
陆之瑶看着霍斯因为愤怒而通红的双眼,心中丝毫不惧,迎上霍斯的目光坚定道,
“霍星南被困金沙口那几日,我爹夜夜无眠,最后才决定派兵前去救援,走的时候浩浩荡荡,回来的时候只剩寥寥百人!你若是不信大可以去查证,我不相信你知道了这些还是查不出霍星南的死因……咳咳……”
陆之瑶觉得胸口又开始憋闷起来,也不去看霍斯那微微颤抖的身体,转身向着贺司廉那边走去。
贺司廉见陆之瑶和霍斯聊完,急忙上前搀扶住陆之瑶的手臂,关切道,
“姐姐,没事吧?”
陆之瑶摇了摇头,此时她已经不想再说一句话了。
两人搀扶着向着府外走去,贺司廉想要开口安慰,看着陆之瑶那面无表情的样子,又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嘴巴是张开又闭上,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
“姐姐,上我的马车,我送你回去!”
陆之瑶看着一旁的马车点了点头,踏在脚凳上上了马车,还不等进到车厢,就见一辆马车飞快的向着这边奔来。
夜色如墨,只有两盏挂在马车上的灯笼因为颠簸摇晃的厉害。
陆之瑶和贺司廉对视了一眼,看着马车越跑越近,直到进入可视的范围,陆之瑶这才看清,是西南王府的马车。
贺司礼匆匆跳下马车,看着一身单衣血迹斑斑的陆之瑶站在马车上看着自己,寒风吹过她的头发,被削断的头发在风中凌乱。
贺司礼只觉得心中一痛,只是让贺司礼心痛的不只是陆之瑶的惨状,而是对上陆之瑶眼睛的那一刻,她眼中毫无波澜,只一眼,就毫无留恋的钻进了车厢。
呼吸微微一滞,贺司礼几步上前走到马车外,吞了一口口水,竟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抿了抿唇道,
“阿瑶,让我看看你的伤势如何?”
紧闭的车门十分安静,良久,才传出一道嘶哑的声音,这声音贺司礼几乎听不出来是不是陆之瑶的。
“不必了,我累了。司廉,送我回去吧。”
贺司廉眼神复杂的看了一眼贺司礼,没有说话,跳上了马车。
“阿瑶,我……”
贺司礼站在马车外,看着贺司廉扬鞭催动马匹,从喉咙吐出的一句话被马蹄声淹没了,伸出一只手想要多与她说几句话,终究还是只能看着马车渐行渐远。
下了马车,只见一支禁军的队伍浩浩荡荡的离去,陆之瑶抬头看了一眼自家的大门。
上面原本玄木金漆的【威武将军府】的牌匾已经被人撤下来,现如今空空荡荡。
陆之瑶觉得遍体生寒,连夜抓人撤掉了将军府的牌匾,必是重罪了!
一只手握住了陆之瑶的手臂,那温暖让陆之瑶微微回了神,看着满眼关切的贺司廉,挤出一丝微笑,
“你回去吧!”
随即用手拉开了贺司廉的手,脚步虚浮的向着自己家中走去。
手掌上的伤口太深,鲜血一滴滴的落在陆之瑶的身后,一路向着院内延伸而去。
福伯抱着砚初站在门口,看到陆之瑶这副样子,紧了紧砚初的小被子,几步走到陆之瑶身前,“小姐,你这是怎么了?怎么这么多血?”
陆之瑶看着福伯怀中的砚初,伸出双手想要抱抱,可是看到自己满手鲜血,又微微摇了摇头,此时的嗓子如刀割一般,声音嘶哑的如同厉鬼,
“先进去吧!福伯。”
福伯听到陆之瑶的声音,眼泪瞬间就流了下来,用后背撞开了房门,让陆之瑶进了房间。
踢上了房门,将砚初放在自己的小床上,这才出门给陆之瑶打了一盆热水来。
陆之瑶看着熟睡的砚初出神,见到福伯自己端水进来,问道,
“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