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声音特别近,我有了一点小心思,另一只手也紧握住他。
“没什么。”我想,每个人心中,大概都有一条这样的路,看不见尽头,只能慢慢地摸索,然而这样的路,有通向权势、名利、爱恨、生死……
这条路,因人欲而生生不息。
“咳咳……”我好了片刻,又开始咳嗽,不是因为吸入浓烟,而是越发觉得阴冷。阵阵寒风,吹袭侵肌。走来的一路,都是很闭塞的感觉,石阶连着一块平地,宽度有所缓解,戒尘将我护在身侧,他说,我们到了寺院正下方,曾经寺院
有一座古塔,后面不知道什么原因,古塔倒塌,于是扩建翻修寺院的时候,将古塔埋在了地底下。
“这古寺翻修过?”
“应该也是很久前翻修过一次。”戒尘补充说道,“我听师父说的,他只是随口这么一说,我没敢追问下去。”
后面的路越走越顺畅,阴风夹了青苔的味道,似乎有水流声,但不知道在哪个方向。
“有光。”戒尘的惊呼,惹来一声回音,根据回音辩出,我们所处的地方可能还有点大。有光是好事,我们朝着光亮跑去,不料发现,有一间石室,光亮就是从石室顶部投射下来,顶部的洞只有人头大小,却将月光聚拢,像是一盏灯,将并不大的石室照得十分透亮。
“这里还有一间房。”石室里面还有房间,而里面的房间摆放着高矮不一的书架,架上堆放了很多东西,看起来比较整齐。
“都是失传的经书。”戒尘显得异常兴奋,俨然忘了我们正在逃命的事情。我随便翻开,有些是梵文,我看不懂。
我看不懂经文,于是转而研究其他物品。莲花托的灯盏嵌在石壁上,感觉很早之前,灯盏也有使用过,换言之,这里有人住过?
“冬冬,你看,有一张石床。”戒尘在两间石室来回穿梭,寻找一切可以解释石室存在的理由,“我想,曾经应该有古寺的高僧在这里静修。”
“嗯,我想也是,有灯盏,有经书,还有石床,感觉有人住过。”
“你累不累?要不,你在石床休息?”
“可是这里有点阴冷,这石床恐怕也……”
“没关系。”说着,戒尘将自己的僧袍脱下来,仔仔细细地铺在石床上面,“你好好休息,我就在里面看经书,有什么事,你叫我。”
“我知道你很想看里面的书,但我一个人睡在外面,我害怕。”
“那些火不会烧到这里来,你不必担心。”
“人家才不是担心火。
”我低着头,扭捏地攥着衣角,我怎么说才好,他这呆和尚可能不会明白我的想法,我就是想要他寸步不离地陪着。
“这样好了,我将经书拿出来,反正外面的光亮更加看得清楚。”戒尘不明我的心思,硬是让我坐在床沿,而他,还真就不马虎地搬出来一大堆经文,敢情他打算看一夜?
戒尘席地而坐,一门心思在经书上面,而我,刚刚还是他的心头肉,转眼间,还不如这几本破书了。最好别想,越想越来气,于是我心不甘情不愿地脱掉鞋子,躺在石床上。这种床,哪里睡得舒服,的,寒气也重。
“戒尘。”我翻来覆去,本想引起他的注意,可他丝毫没有注意到我在床上的不舒服,我没辙了,只好爬起来,皱着眉头,轻唤他,对他,还是要直接一点,间接行事,人家根本不愿搭理。
“冬冬,你怎么了?”
“冷。”这情况,这话,似曾相识啊,的确似曾相识。
想想就羞红了脸,情不自禁地抚摸自己的脸颊,与此同时,戒尘也留意到我依然戴着口罩。
“对了,你怎么不取下口罩?反正都相认了,别再戴着口罩,多不舒服。”戒尘放下经书,饶有兴致地朝我靠近。
被他提醒,我的热情骤然浇灭。我的脸,对啊,我的脸再也回不去了,我……
戒尘坐在床边,我吓得转身背对他,冷冷地说:“你看你的书,我休息我的。”
“冬冬?”戒尘碰到我的肩膀,我下意识地排斥,“别碰我。”
我怕他看到我的脸。我不敢看他,只好慌忙地躺下,蜷缩身子躲在一边,“你别管我了,我没事,我等一下就睡着了。”
我闭上眼,以为能睡着,其实是默默地将泪水咽下去。我怎么办?相认之后,我如何面对他,我不敢面对,我害怕他嫌弃这样的我,更害怕他同情这样的我。我脑子里好乱,突然间就六神无主,心荒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