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扫一眼墙上的挂钟,现在正好凌晨一点,也就是说,这两个小时才是东西不见的关键。
自从荣庄发
生了这么多事,后来荣少加大了对荣庄的监控,在房间的过道上安装了两个摄像头,以防万一,如今派上用场。摄像头很清晰,大概十一点半,戒尘从房间离开,关上门头也不回地走出过道,不久后,房门又开了,出来一个女人。
“怎么……”我双手捂嘴,戒尘按下定格键,女人鬼鬼祟祟的样子令我大吃一惊,其实荣庄来来去去就这么几个人,所以这个女人,我根本不陌生。
待我缓了口气,戒尘再次打开快进键,女人十二点左右又拿着撬锁的工具进入我的房间,不必怀疑,偷东西的肯定是她。
“她怎么可以……”我霍然站起,凳子被我撞倒,戒尘关掉视频,追上我说道,“你回去穿好鞋子,我来帮你捉她。”
“不行,我要问个明白。”还有什么不明白?当初藏在外婆房间,偷看有人穿着女佣的衣服潜入,不就是她?
“小凤,这么晚你去哪里啊?小凤……”
虹阿姨吆喝一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响亮,我和戒尘提高警惕,再也不容多想,转身跑出了庄园大门。
脚踩地板,加快步伐,跑起来才知道赤脚的痛。我们一前一后地离开荣庄,此时荣庄灯火通明,所有人都醒了,彷如整个世界都苏醒。
“小凤……”通往荣庄的这条蜿蜒的路,被皎月洗得明净。我一边跑,一边嚷,“小凤,你知道你偷了我的什么吗?你停下来,我既往不咎。”
戒尘甩我一大截路,他几乎要追上前面的小凤,抱着电脑的小凤哪里肯听劝,她忽然心急地转了方向,不再走大路,而是转向道路两旁的小径,这些小径不能下山,尽头都是人工天鹅湖。
“扑通——”瞬时,天际的另一头传来人掉水里的巨响。我喘
着气,满头大汗地看着波澜翻涌的湖面,紧接着,又是“扑通”一声,又有人掉水里了。
“戒尘。”我最后才追上,腿一软,扑倒在湖边。
月光照在逐渐平静下来的湖面,细碎的波纹不一会儿就吞并了两条生命。冬风吹,魂儿颤,我在岸边张着嘴落泪,无声无息。轻缓的波浪拍击岸边岩石,我双膝跪地,爬过去,抓起湖水,凝噎:“戒尘,你在哪里——”
小风不要命,他怎么能不要命。不,他不是不要命,他是想洗脱嫌疑,抓到小凤才能洗脱他的嫌疑,我平白无故地怀疑,他不解释,他用事实说话,该死的我,说什么荣庄缺乏信任,其实我心里,早已失去纯真。
“阿噗——”平静湖水顿起翻腾,泪目沉沉,千里烟波,那人在水中宛如游龙,他一手抓住一人,另一只手夹着电脑浮游。
我抹泪坚强,起身踏入湖水中,忘了冰寒,只道接应。
“把手给我。”我伸出手,戒尘将电脑递给我,电脑暂时被我放在岸上,再转身时,戒尘将小凤打横抱上岸,呛水昏迷的小凤奄奄一息,戒尘马上解开小凤的衣服,开始做心肺复苏。
“你会人工呼吸吗?”
“跟着紫陌学过。”当今小学生有自救的生活课,戒尘让开位置,指导我给小凤做人工呼吸。
捏着小凤的鼻子,我面朝她,深深地看一眼,犹豫地弯腰下去,一次不行,继续第二次,再不行,一直往她嘴里输送空气。我心想,好不容易揪出内鬼,怎能让她死掉。
死,这个字好可怕。刚才的刹那间,我以为,死亡离我这么近。
“戒尘……”听到小凤轻微咳嗽,我放下心来,扭头看一眼戒尘,他坐在草地上,专注拧干僧袍,然后抖了抖褶皱的衣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