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一书有佛祖,一书有禅意。
我的手,情不自禁地抚摸经书,厚重的命定感,刻着戒尘的心。
“珰……”轻微的声音,引起我的好奇。
我悄然踱步,隔着书架,在时空错乱中,还是与他相见。
一缕清风,一双翦水黑瞳,一人,还有一琴。
情意苍茫,陷入轮回。我心,死灰复燃,一眼百错,错相见,错眷恋,终究是错,风华错落无痕。
天堂与地狱,只在眉宇之间。
“珰珰……”手指拨动琴弦,像是拨动我的心间。
戒尘坐在蒲团上,他手中古琴断了弦,于是尝试补救。
我心中有禅,心中有本经书,我的经书就是戒尘,翻一页就重新认识一次,他身上太多我不知道的事,我想知道,即便危险,却迫不及待地想继续翻阅。
那猛厉的火焰,烧不尽情愫。
我输了,把心当作祭品,甘愿走出自己的肌肤与血骨。
“珰咚……”戒尘两指拧一根弦,目光随手指而移动,深
邃悠长,淡淡地,平静地享受指尖净地。
身一倾,碰到经书,动静惊扰了他。
“谁?”
“我。”没有迟疑,从书架后面走出,垂目偷看一眼,默默地认错,“不好意思,打扰了。”
戒尘收拾散漫的腿,随即端坐,将古琴放在双腿之上。
“荣太太,找贫僧有什么事?”
一层冷霜,隔绝念想。
“荣少找你,他不便上楼,所以我是来传话的。”忧虑地补充一句,“别无他意,我来,别无他意。”
“多谢了。”戒尘将古琴放置案几,抬眸又说,“麻烦荣太太先下楼,贫僧随后就到。”
“戒尘师父。”我转身扶着书架,“我可不可以借看经书?”
“贫僧登记一下便可。”
“多谢了。”我彻底转过去,走了两步,停下回旋侧身,“戒尘。”
他刚刚起身,听到我唤他,茫然地注视我。
“说好不生分的,怎么又好像,变得有些生分了。”心潮起伏,想缓解彼此的距离。
“阿弥陀佛。”戒尘避过我,“贫僧和女施主确实要规避接触,倘若因此而令荣太太误会,实在是抱歉。”
“那你和易小姐呢?”我有些吃味,昨晚上我跟上他们,在窗外看着戒尘和易筱涵围在病人床边,两人倒是毫不避讳,易筱涵趁机接近戒尘,戒尘完全没有躲开的意思,我离开的时候,他们还没有打算离开。
“贫僧和易小姐只想救人,为了病人,易小姐一整晚不眠不休。”
“易小姐之所以这么做,全都是为了讨好你。”我负气地说道。
“那天你生病,她也是为了你半夜才回去休息。”戒尘沉声说道,“在荣庄的时候,易小姐时常与贫僧谈论佛经,她很早就皈依佛门,是在家居士,所以贫僧有理由相信,她这么做完全出自内心,并不是为了某一个人。”
“戒尘,你就是这么单纯,被她骗了。”我忿忿地说,“在荣庄,易筱涵处心积虑地接近你,她可不是为了佛祖,她就是想找机会诱你还俗。”
“说到引诱
,我怎么比得上荣太太。”真不能背后说人是非,易筱涵也是为了寻戒尘,寻到经楼,巧的是听到我说她的不是。
“易小姐……”我顿时惊慌,易筱涵冷笑说道,“荣少真是可怜,一个人在楼下等着你,你倒好,跑来骚扰戒尘师父。”
“我是给他传话。”
“传话?”易筱涵逼近我,凌厉道,“传话怎么还扯上我了?荣太太,你这就有点不太厚道了吧。”
“可是你说过,你的目的就是为了戒尘还俗。”
“筱涵一心向佛,十分明白戒尘师父的佛心,又怎么会引诱他还俗?”易筱涵转身就变了脸,双手合十置于胸前,仰望戒尘,愁苦地哀嚎,“佛祖在上,我潜心修佛,就是担心被世人误会,看来还是我修得不够。”
“阿弥陀佛。”戒尘回应道,“易小姐不必灰心,修行不是一朝一夕,只要你诚心实意,佛祖也好,世人也罢,自然都会明白。”
“哼哈,看来你们两个挺合拍嘛。”我瞪着戒尘,“不如一起修行好了,我知道,有双修这一说。”
易筱涵瞟一眼面色冷峻的戒尘,故意添油加醋,“双修需要达到高僧的修为,我不敢高攀,不过听荣太太的语气,好像对双修有所误会吧,荣太太连什么是双修都不知道,就在这里胡说,难道不怕辱没了佛祖?”
“我可没有不敬的意思,你才胡说。”冲动之下,我提高了嗓门。
戒尘正色厉声,“荣太太,请不要喧哗。贫僧会亲自找荣少,就不劳烦您再来传话。阿弥陀佛。”
易筱涵毫不吝啬地扬起得意,仿佛在惩戒我背后说她的不是,好,我是错了,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不该说别人的对错,可是,戒尘就是偏心,他对易筱涵就是比对我好,多看了几本经书有什么了不起,我还会背诵《心经》呢,我背,我……
“观自在菩萨……”我头也不回地跑掉,眼眶有些红晕,嘴里念念叨叨,“菩萨,这里有妖孽,都是要吃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