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离开了,要好好爱你所爱之人啊。”
“我不会离开的。”越人说。
眷无可奈何的耸耸肩。她全都知道。
其二
领头人是一个壮实的男人。他看上去很高,体毛也旺盛。胡子打理过,但不仔细,鬓角上还留着些杂乱的痕迹。
“您要知道,再往后那座山,离这里很远。”男人说,“您的要求,有些不可理喻。”
“嗯。我想也是。”眷点点头,并没有否认,“就当是为了神。可以么?”
“神?我不信那个。我们至今为止——至少我们走到这里之前,依靠的都是我们的双手。神能给我们的,我们也可以自己得来。”男人说,“如果您是什么来捣乱的传教士,那还是找其他人吧。我们不会妥协。”
“无论如何么?那我就根据你的逻辑哦。根据你的想法,这么说比较好。根据你的想法来解释,怎么样?凡事不都应该讲先来后到么?”眷问。
“山上有其他村子的人?”男人问。
“不是人类。”眷说。
“您的意思是,我们应该去顾及那些畜生,虫子?”男人问。
“你们不都是活着的‘东西’么?”眷问。
“我们是人。您是不是搞错了什么?为什么人要去顾忌那些畜生虫子?弱肉强食,人就是强大,就是应该没有顾忌的活着。”男人耸耸肩,“您走吧。您很美,看起来蛮心灵手巧的。您的丈夫看上去也很壮实。您完全可以和您的丈夫去其他地方定居,去安居乐业,过上幸福的好日子。当然我们也愿意收留你们。”
越人别过头。他竟然脸红了。
“如果你们把山上的树砍了,野兽们就没地方住了。他们会靠近你们的村子。你们用它们的家来建造自己的家,它们没有家之后,就会到处找家,最后会找上自己以前的那个家——也就是你们用来建房的木头。”眷说。
“来一个,我们就杀一个。”男人说。
“天啊。你们要杀了它们?”眷问,“那它们也会杀了你们。”
“我们不怕。我们会传宗接代,我们有了家之后会得到源源不断的和我一样强壮的男丁。它们没了栖息地,也撑不了多久。不过是流血罢了。我们来到这里之前流过许多血,挥了许多汗。我们只不过是为了找到一个休憩地,找到一个能定居的地方。”男人说,“难道您要为了那些畜生,否定我们一直以来的努力么?”
“爸爸。饿。”一个小女孩不知从哪跑来,拽住男人的腿。
“你们的努力是可贵的。很抱歉,我太冒犯了。”眷看了眼小女孩,“但是山上的野兽可没你想得这么温顺。”
“多凶猛的野兽,我都不怕。”男人说。
“世界上是有因果的。你完全不怕,那你的族人呢?你们愿意接受吗?最坏的结果,是被野兽们一锅端掉。”眷问。
“真能做到的话,就来吧。放马过来。”男人说。
“爸爸。我想吃饭。妈妈说要等你吃饭。我想吃饭,爸爸。”小女孩说。
“如您所见。我还很忙。”男人说。
“大姐姐,你为什么不绑头发?你真好看。你绑头发会更好看。妈妈会绑,我让妈妈给你绑好不好?”小女孩问。
“不用了,谢谢你。”眷蹲下身,想要摸摸女孩的头,却被男人制止了。
“您是好人。不过我们心意已决。因果报应,我们愿意自己承担。”男人说。
“这可是你自己选的。”越人忍不住插话,“你们放弃了双赢的方式,选择背水一战。”
“嗯。请回吧。再见。”男人说。
眷遗憾的站起身,点点头。
她背过身,再也没说话。
其三
“这是他们自己选择的结果。您做不到把一切都毫无保留的‘教’给他们。而且您不够强硬。”越人说。
眷抹了抹汗,点点头:“我知道。不过我控制不住。就像困了会打哈欠,感冒会打喷嚏一样。愧疚和遗憾——这些感情,似乎是我与生俱来的。”
“您为什么不强硬些?您有许多手段,不是么。”越人问。
“这是他们的选择。”眷说,“我只能顺从他们。神是不可以随意改变那些东西的。太强硬,反而会有反效果。”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越人说。
“你肯定会想——你不是神么。为什么你做不到那些理所当然的看上去应该能轻易做到的事——对不对?”眷问,“我是最羸弱的,最无能的神。我相比起那些‘家人’们,是最接近‘人’的。我除了‘人’,再也没有容身之处了。我就像是为人类量身定做的神明一样。我存在的意义,是最薄弱的。”
“您在神明中没有容身之处么?”越人壮着胆子问。
眷点点头。
“因为您太温柔了吧。”越人说,“在我看来,您是人世间最伟大的神明。”
“人世间吗?”眷笑着问道。
“嗯。人世间。”越人说。
“神可不会这么想。祂们会觉得,越专注于人类,就越不务正业,越没用。我的姑母是‘繁育’神。她和我很像,但比我要强许多。在我刚诞生时,她对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