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地在车上颠了一下午,打开后面的帘子发现天已经变的漆黑,按照行程这回应该已经进入共和县境内了,怎么车现在还在野外行驶?
我问道:“大爷,天都黑了咋还在开?”
旺堆也睁开眼一看外面也觉得奇怪,叫醒了了平措:“平措你去让多吉停下来,今晚情况不对啊。”
平措跑到车厢前面,扯开嗓子喊道:“多吉、多吉停车。”
拉姆也开始喊,她的声音极具穿透力,在山谷里已经有了回声,但是多吉依然没反应。我隐隐觉得有怪处,要把多吉喊停,要不然我们这一车人肯定没好下场。
我抬头看到车棚顶上有一把鞭子,我抽出鞭子,跨出车厢,准备跳下去,杜蕊关心的说:“卫国,小心点。”我点了点头。
好在现在拖拉机速度不快,我跳下车后猛跑几步,跑到了驾驶室旁边,看到多吉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前方,很明显他被迷住了。我使劲的甩起了鞭子,啪啪啪几声后,多吉终于朝我这边看了一眼,用力踩下刹车,拖拉机终于停了下来,其他人也呼呼啦啦都赶到前面来了。
我们往前一看惊出一身冷汗,前面不到十米处就是一道绝壁悬崖,我们要是从这里开下去肯定粉身碎骨,绝无生还可能。
旺堆上来直接给多吉一个大耳光,用藏语狠狠地训斥着他,我拉开旺堆问多吉:“你刚才开车的时候发生了什么?”
多吉胆怯的说:“刚上橡皮山,天擦黑,我看到车灯前面一只白狐狸在奔跑,它带的路很平坦,我感觉很好,就一直跟着它开,一不留神就开到这里了。”
我一看,这里哪来的白狐狸,多吉肯定是中邪了。我说:“今晚我们不能再走了,在这里过夜,明天早上太阳升起来了再出发。”
旺堆也点头附和道:“对,这畜生不把我们的命要了,不会罢休的,再开车它还会继续迷惑我们的。”
下定决心不走了,多吉打开水箱,放干了水箱里的水,说:“要是不放水,明天早上水箱就会被撑坏的。”又从车厢里拿出一床被子盖在了发动机上。
东子说:“老多,你有丰富的高原生活经验啊。”
多吉回道:“我们经常在青海的高原上放牧,有时候也是个把月不回家,都是吃亏攒出来的经验。”
把车保护好后,我们都进了车棚,拉姆点上了马灯,火盆里的木炭烧的正旺,不过由于车棚漏风,还不是特别暖和。多吉用铁丝把车棚后面的帘子拧紧,说:“这里晚上可能有狼,拧紧了它们就进不来了。”
听多吉这么说,旺堆安慰我们说:“不要怕,狼这东西很常见,但是它们也很有眼色,它们不敢袭击强者,我们这么一群唐古拉大神选的人,阳气旺的冲天,不用怕它们。”
东子说:“又开始吹牛了,狼饿了以为咱们是唐古拉大神给它们送来的美食呢。”
我说:“还是小心为妙,今晚大家还是要值班,东子值到十二点、我值到三点、平措值到六点。多吉明天还要开车,就不值班了,大爷和两位女同志好好休息。”我知道夜里两三点是最危险的时候,让别人值守我也不放心。
大家对我的安排没有意见,纷纷点头。火盆里的火烧的正旺,陶罐里的水烧的翻滚,其实最多也就八十度左右,多吉打起了酥油茶,茶香瞬间充满了整个车棚,火盆边的薄饼也被烤的冒起了热气,我们喝着酥油茶聊着天。要是不考虑车处于荒山野岭的话,住在这个棚子里还挺惬意的。
不知什么时候,车顶上传来沙沙的声音,不知道是风吹彩条布的声音还是下雪了,旺堆说:“希望不是下雪,要是下雪我们就要就困在这里了。”
前半夜一切正常,东子把我叫醒,我一看已经十二点半了,我揉揉眼睛坐起身来。深山的夜里一阵阵山风吹的车厢不断晃动,我拿出张煜坤给的几本书看了起来,正在我看的的入神时,外面忽然传来凌乱的脚步声,我基本可以确定在外面徘徊的是几匹狼。
我先不做任何动作,因为车厢包裹的很严实,它们要突破进来也不容易,只要我们不主动出去,它们应该会知难而退。
它们来回转了几圈,忽然没有了声音,我感觉它们应该围着车坐了下来。我想它们就想用这种小把戏围猎我们?敌不动我不动,我甚至觉得没有必要叫醒其他人,只要等待天亮它们自然会退去。
然而事实证明我还是低估了这群狼的智慧,不一会儿它们开始行动,它们狠狠地撕咬轮胎和车厢上的绳子,嘴里发出呜呜的叫声,拉的车左右晃动。
大家都被这动静惊醒了,杜蕊惊讶的说:“这些东西力气挺大啊,把车都拖得东摇西晃的。”
多吉说道:“不要怕,它们只是虚张声势,它们进不来。”
正说着,有两匹狼跳上了车棚顶,它们开始撕扯彩条布,多吉这时才意识到危险:“完了,这可经不起狼这样撕扯。”
事已至此,与其在这里坐以待毙,不如出去和它们战斗一场,东子先憋不住了,他大喊一声:“老子不怕,跟你们拼了。”
说完抽出绑帘子的钢丝一下子蹦了下去,我和杜蕊也紧跟着跳了下去,后面多吉、平措和拉姆也都跳了下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