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赵平副县长就把我带到设计组,进行了介绍。设计组总共有四位成员,都是知识分子,年龄最小都三十多岁,组长是一位姓田的和蔼老头。
第二天一早,我到资料室查阅图纸和方案,资料室里各种图纸非常详实,有地形平面图、地质构造图还有显示山体海拔高度的地图,我把各种图纸摆在一起,如同站在天空鸟瞰整个黑水峪,每条沟、每道岭、每条小溪流都看得清清楚楚,不像以前那样如同盲人摸象,一点点找、再一点点拼接推理。通过对地图的详细观察,也验证了我之前对这一带地形判断的正确性。
我拜托资料员给我印了两张黑水峪地图,像模像样的在图纸上写写画画,一张是给设计组看的,我直接从黑水峪西山画了一座桥,跨过黑河绕过南山西侧通向南山南边。另一幅地图是留给自己的,我在地图上用三角符号标注了几个点位,这些点位是我推出来的封魂阵七宝的位置,待解决了炸山问题后,我打算亲自去打探一番,找寻七宝。
晚上我的工程修改方案交给设计组研究,我提出的方案优点很明显、缺点也非常明显。优点就是不用炸山,省了炸药、降低了施工风险。缺点是增加工程预算、延长了工期。果不其然,大家对我的修改意见都持反对意见,反对的原因也就那两点。我也不能跟一帮知识分子谈风水啊,最后,我只好拿着鸡毛当令箭:“各位,大家知道组织为什么安排我来当这个副组长吗?”这时他们都看着我,我接着说:“国家开展一项大项工程,背后的原因不一定让我们每个人都知道,但是支援国家全面建设、提升人民生活质量肯定是最终目标。“
我顿了顿说:”我们施工队炸南山已经有半年时间了,从成果来看,就炸掉了一点点,还牺牲了两名革命战士。现在工程还在那里扔着,没有丝毫进展。我们现在不得不检视一下我们的设计方案,工程拖到今天,我们设计组是有责任的。”
说到这里我看到组长有点惭愧的样子,跳出技术与工程师谈情怀,他们还是很容易被氛围带动起来的。
我接着说:“今天,我就要使用一下我的副组长权力,要是大家都同意,就把这方案报县指挥部研究,要是大家不同意,我会直接报省上,我说完了。”然后扭头出了会议室,其实此时我心里还是没底的,不知道这几位工程师会怎么应对我的意见,最后结果还是让我满意的。
知识分子做事情果然细致、迅速,他们连夜完善了我的图纸,并且把调整后的预算也加了进来,用两三千字论述了方案调整的必要性,同步报送到县指挥部和省指挥部,说句老实话,我内心真的佩服他们的专业性。
大约一周,上面的批复下来了,还附带了修改后的整体施工图,洋县那边的设计图纸也随之进行了微调,他们也不用炸山了,直接在南山南边等着周至这边的桥修过去,再接起来就行了,从省上层面来说预算增加的并不多,因为洋县那边工程量减少了。我知道这里面有很大一部分是任家父子的功劳,后面的桥梁设计我没再参加,因为我要保住南山的目的已经达到,我对设计一窍不通,也不是公家的人,留在设计组没什么意义。
我和东子离开工程营回家了,给父母解释了半天,他们才收下我们拿回去的一千元钱,我爸先给家里买了七八麻袋麦子,我妈说只要有粮了她心里就不慌了,可是剩下的钱我爸不知道往哪放,怕被偷、怕被老鼠啃……最后决定把钱存到信用社。
现在我和东子的心越来越大了,每天能吃饱再拿两毛钱的补贴这种待遇,现在已经完全无法打动我俩,我们不光口袋里有钱,还在家里藏了黄金白银,需要时也可以变现。现在我和东子不下地,骑个自行车每日早出晚归,村里人都在背后笑话我俩是盲流,连喜贵爷都出来让我爸说说我俩。
我现在倒是想开了,做盲流子有啥不好的,我们有更多时间去干自己想干的事,他们从早到晚在地里磨洋工,那才是浪费生命。村里有个偷偷在小巷子里卖麻花的、还有个倒卖粮食的,我们以前都看不起他们,觉得这些人投机倒把,没出息,不会有好下场,现在我倒觉得这些人活的通透,吃饱、穿暖比啥都实在。
我和东子现在专门研究封魂阵,我们对照地图经过多日踩点,基本确定了七宝位置,按照法阵的布阵原则,七宝是按照北斗七星位置排列,就像一只勺子,只要能确定其中任意一宝的位置,其余六宝就很容易找到了。我们定的第一个位置是水晶位,他代表的是髓,处于勺把顶端。
上午,我们把自行车放在仙游寺里面,徒步进山往东边找过去。走到一条山路的尽头时,一转弯我们看到两个身影,其中一个身影还非常熟悉——白盟耀。
这时他们回头也看到了我们,白盟耀先开口:“这么巧,二位也是来踏春吗?”
东子答道:“看来你们是来踏春的,我们是工程营安排过来勘察地质的。”
我心想:事出反常必有妖,他们在西京城里待的好好的,忽然钻进黑水峪,我心里清楚他们是来干啥的,肯定和这封魂阵有关系,不用问也知道是任光辉那老小子告诉他们的。这是我第一次真实遭遇人心险恶,想起任光辉当时因为我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