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半路,我脑子才算是过弯来了:“东子,任光辉这老小子信不过咱啊?”
“没有吧,他今天很客气啊。”东子还没想清楚。
“他要是相信咱,为啥追着咱们把铜钱买走,他担心咱们明天当逃兵。”我说。
“哥,咱们现在已经有钱了。”他“啪啪”拍了拍挎包,接着说:“这么多钱咱们家挣五六年也不一定能攒下,要不咱们直接回家算了,省的给人家磕头下跪。”
“东子,你也不信我?”我有点生气。
东子连忙摆手“不不,哥,你别生气,要是咱们输了,我给那姓白的磕头。”
“你还是不信我。”我追着打东子,我俩在东大街上疯跑着。
中午,怀揣着普通人家五六年的收入,我们自信的走进五一饭店,我和东子大方的点了一只葫芦鸡、一盘醉牛肉,还要了八个大肉包子,一顿饭花了我们四块七毛二。吃完饭,东子阔气的掏出一张大团结,我们俩昂着头走出五一饭店,其实我俩还是没吃瓷实。
晚上还住邮局旁的那家招待所,夜里我翻来覆去睡不着,越想心里越没底,要是找不到问题,明天脸可就摔的稀巴烂了,翻过来又一想,我的脸根本不值钱,明天要是找不出问题,磕个头扭头就回周至,再不来西京城了,睡!而旁边的东子却已经打起了呼噜,他头下枕着挎包,手腕还缠着挎包背带,这小子办事我放心……
第二天上午九点多,我和东子到任光辉家,绕过影壁看到正房的六扇门都打开了,有十几位上了年纪穿着讲究的男人女人在里面喝茶聊天,再看看我和东子,穿着绿色的旧军大衣,头发许久没打理,跟里面穿着光鲜的那些人比就像两个要饭的。我把挎包往屁股后面推了一下,强装镇定走上前去。
任光辉看见我俩,先是一愣,又迅速的换成笑脸:“卫国、卫东,来啦,快请进、请进。”很明显他认为我们应该不敢来。
这时我看见白盟耀在给身边的一位老者耳语,用眼神指向我和东子,我可以肯定他没说我俩好话。
这十几个人围在一起,正在说任光辉家的风水,都在夸白盟耀祖父的精巧构思,每一处都是神来之笔。这时坐在中间的一位七十多岁的老者摆摆手说:“多谢各位夸赞,任府这风水确实是家父最为得意的作品,现在我们白家依然把这个局当成模板继续研究学习。”原来这位就是白盟耀的父亲。
“我承认这个局做得很完美,但是到了现在不见得了吧!”这时我说了一句。
“昨天听白会长说你二位对这个风水局有异议,今天特意和咱们西京周易协会的成员过来,一起探讨一下,如果真的有不妥,对风水局修补一下,好上加优,那你来说说吧。”其中一位六十多岁的老先生说。
他这是给我施压啊,他们一群所谓专家高手对我一个毛头小子,不管从人数还是威望上,我都显得很微小,要是心理素质差一定扛不住。
我调整一下呼吸说道:“那我就斗胆说一说,一个家庭的成员身体、事业发展忽然连续出现问题,不用查一定是风水出了问题,这个大家没有异议吧。”我看见他们都点了点头。
白盟耀说:“可大家刚才都看了,其中有几位还多次看过,任家的风水局没有任何变化,再说了任先生现在已经是省里的领导了,你能说这运势还不好吗?”
我眼神从白盟耀脸上划过,没搭理他接着说:“通过昨天的观察和与任先生的简单交流,我可以肯定任家的运势已经发生了逆转,就是在任家被抢的时候开始的,之后就是老夫人病逝,家族企业经营不善,任夫人莫名生病晕倒,如果没有猜错,任朝阳身体也有问题。”我看了看躲在人后的任朝阳,他眼神有点闪躲。
“现在偌大的院子只有三个人,两人身体有问题,你能说他风水好?很明显,任家气运即将耗尽,必须尽快查明原因,补救风水局。”我说。
任光辉说:“我小时候在绥德长大,对这边印象不深,只是回西京城后发现院子里种啥都不活,从陕北带来的枣树,在花卉市场买的牡丹种啥死啥。夏天家里老鼠、蚊蝇比别人家都多,灭鼠药、灭蚊蝇药效果都不明显……还有就是刚才卫国说的,我家厂开不下去、妻子和儿子身体出现问题这些都是事实。”
任光辉环顾了一下众人,接着说:“不瞒各位,我对风水产生过怀疑,包括白家在内的西京城里有名望的风水大家,我都劳动过,但是都说没有问题。今天很意外,没想到白先生把协会的高手都请过来了,我拜托各位,再帮我看看到底有没有问题,在此谢过。”任光辉对着大家鞠了一躬。
任光辉提到种植物不活,夏季蚊虫多的时候,我脑子里忽然明白问题出在哪里了。他家里一定是水道出了问题。我说道:“任先生,我知道哪里出问题了。”
众人现在都盯着我,特别是白盟耀,他的眼神好像要杀了我:“张卫国你可要对你说的话负责,必须要眼见为实,不可信口开河。”
“你瞧好吧,绝对不会让你失望,还请大家给我作证,要是我赢了,白会长要拜我为师的。”我站在正房门口,指着院子里四面房檐说:“四面房檐下的青石板下面隐藏着排水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