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夜,齐绾怕冷,便捧着个旧旧的汤婆子躺在床上准备休息。
江辞砚来了,青年依旧从窗子进来,披着件浅青色的披风。
他关好窗后赶紧解下,生怕上面的寒气碰到齐绾。
少女听见了他的声音,但屋里太冷她没起来。
“绾绾,我来了。”
说着,他将自己怀中揣着的汤婆子放到少女面前。
“这是我给你带的新汤婆子,你那个太旧又凉得快,这个到明日清晨也还有余温。”
原本齐绾不怕冷的,但在寒州五年,那边荒凉孤寂,常年冷风肃肃,她一直穿不暖吃不饱,江辞砚的接济只是让她不至于冻死。
可少女本就体内寒凉,这番下来更是严重。
故而,她常常寒气入体,被折磨得痛苦。
“真是太及时了,今夜降温降得厉害,我快要受不住了。”
青年闻言满眼心疼,“绾绾,前几天怎么不早点说,在我面前也要这样挺着,要不是我发现得早,你的手脚必要被冻僵。”
小院子正好处在风口处,窗子和门都破旧些,不太抗风。
少女笑了笑看向他:“没关系,我这不是还有个汤婆子在手嘛,况且还没冷到那种时候,只是今夜突然有些凉。”
说完,她把江辞砚带来的汤婆子放进被窝,给自己捂得全身暖意融融。
“菱姨那头必定也冷得厉害,也不知她怎么样了。”
青年摸摸她的头,“没事,她在这里生活二十年了,肯定有自己的办法,如果你太担心明天去问问她需要什么,到时我都帮你带过来。”
他说完,齐绾淡笑道:“好呀,小江王最是让人放心的呢。”
青年也跟着一起笑了。
第二日,齐绾抱着江辞砚送来的汤婆子睡了个好觉,她吃完早饭去了张菱屋里。
“菱姨!”少女一进屋就喊道。
张菱穿着厚厚的旧衣裳,上面有很多磨损的痕迹。
齐绾看见后便决定先给她置办两件新厚衣。
女人听到她的声音,跛着脚走到跟前。
“今天这么冷,就好好待在屋子里吧,怎么又来了我这?”
少女撇撇嘴:“这又不远!我想来看看菱姨还不行嘛!”
张菱听完心都软了,“好!还是你最会说话!今天中午我给你做最喜欢的汤喝!”
“好呀!多谢菱姨了!”
午时,落菲殿内。
赵思菱虽然准备出手,但女子明显不像上次那样着急了。
她昨日便下定决心,必要让齐绾付出些代价,所以她不急了,只有稳住自己才能动得了齐绾。
茯苓匆匆进入殿内,对着几人行礼:“娘娘,可以了。”
秋云听完笑了笑,和赵思菱对视一眼。
赵思菱挥挥手,秋云亲自捧着赏赐的各种东西下去。
“这是娘娘亲赏给你的,这回不仅要你受点苦楚,还需要亲自陪着演好戏,一定要自然一些更要小心一些。”
茯苓深吸一口气,看一眼秋云又看向上座的赵思菱。
“婢子多谢娘娘的信任!今后定然是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赵思菱很受用,她满脸微笑开口:“茯苓,如今你亦是本妃最信任的人,千万不要让本妃失望呀。”
秋云听完脸上的笑没变,手却慢慢攥紧木盘,眼神在众人看不到的地方发冷。
茯苓接了赏赐退下,赵思菱这头也起身准备去床榻。
“虽说睡不着,但一直坐在那里等着也不是个事,还不如躺会儿舒坦,殿下等会儿看见我散着头发楚楚可怜的模样,便是不信也会信了三分。”
秋云笑道:“娘娘如今果然是聪慧又冷静,夫人若知晓必然放心许多!”
午饭过后的一刻钟,是东宫众多下人们互换岗位之时。
这种时候,茯苓忽然在人前大叫着跑进落菲殿。
“娘娘!娘娘!婢子该死啊娘娘!竟将娘娘的传家宝给弄丢了!”
女子哭喊着,吓得浑身发抖好不可怜。
其他宫人们看见后立刻停下脚步,伸长脖子往那边看去。
“奇怪了……这落菲殿怎么总出事,不会是之前的大师没弄干净吧?”某小太监忍不住嘟嘟囔囔。
茯苓喊完就在正殿门前台阶下跪着,肩膀一耸一耸的。
秋云打开门走出来,斥责道:“你这妮子!近日娘娘看重你将你提拔上来在身边伺候!还让你夜里看管娘娘最重要的小库房。这午睡时间还没过,你在这里大喊大叫像什么样子!娘娘都被你吵醒了!”
刚说完,赵思菱一脸不耐烦走出来,长发还披散在身后,很明显一副没睡好的姿态。
“什么事?什么不好了?你喊什么喊?!”女子一脸怒容看向茯苓。
茯苓听到她的声音瑟缩一下,“回……回禀侧妃娘娘……婢子昨夜失职,不小心将娘娘最宝贝的传家之宝给弄丢了!”
听到她的话,赵思菱失神站在一旁,女子平日一向是高傲骄纵的,从未有过此种模样!
宫人们便揣测起丢失的究竟是何物件,而那个茯苓又要承受怎样的处罚!
“你……你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