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重远住在蓉城九眼桥附近的海椒市,明面上田重远是个无业游民,但私下却做着销赃的勾当。不过,年良找到田重远家的时候,发现大门紧闭,屋内还传来阵阵奇怪的臭味,年良立即意识到那是腐烂的臭气,他直接抬脚踹门,进去后便看到一具高度腐烂的尸体,已经烂得不成样子。
年良立即跑出去,赶紧拨电话给了詹天涯。
詹天涯带着人立即赶到,这次他并没有带地方执法部门的人,而是带着8424的人,只不过都身着当地执法部门的制服。詹天涯勘查现场的时候,年良站在屋外,手里拿着那个青花罐看着,他心里焦急的是家里的事情。他完全没有想到,这么多年,博国维所做的全都是犯法的事情。而且,他无法确定,墨敬梓和独孤思成是否也参与其中,这一切又是不是呼景盛在背后主导?如果是,他该怎么办?
从某个角度来说,博国维所说的话也的确有道理。墨花旦、毒探花和博延东的命是年成凯救下的,这三人也成为了年良的师父,不过,也都因为年良而死,算是扯平了。可是,生命和感情不能用这种方式来衡量。对年良而言,虽然与师父们没有丁点的血缘关系,不过都是至亲,他也将墨敬梓、独孤思成和博国维三人视为亲兄弟。
“时代不一样了。”这句话反复环绕在年良的脑海中,他不知道人是怎么变的?人为了过得更好,拼命改变环境,但最终又为了适应自己亲手改变的环境而去改变自我。
詹天涯走出来站在年良身边的时候,年良都没有察觉,依旧在发呆。
詹天涯碰了下年良:“你怎么了?”
年良回过神来:“没怎么,怎么样?”
詹天涯回头看了一眼:“至少死了一年以上,因为在屋子里的原因,还没有完全白骨化,但是也差不多了。这周围的房子虽然有人住,但因为临近河边,河里原本就垃圾成堆,所以谁也没有在意那股难闻的气味。”
年良道:“看样子这个田重远也不怎么愿意和人接触,和周围邻居也不熟,他消失这么久,都没人关心。”
詹天涯道:“你是怎么知道这个人的?”
年良迟疑了许久,终于开始说出了实情,不过他没有说这一切与博国维有关系,只是说博国维提供的线索,他才找到那个做假画的耙耳朵。毕竟,他还不知道呼景盛等人是否参与其中,他不想把全家都送进监狱。
也就是在此时此刻,年良开始怀疑自己的良知是不是也出现了问题?如果自己真的有良知,应该举报他们才对,但是举报自己的家里人,会不会也是没有良知的体现呢?
詹天涯道:“这么看来,徐南星的杀人顺序应该是田重远、连莲、赵磨叽、王友忠、陈亮。因为田重远尸体已经成这副模样了,所以,他的右眼是否被取,还得等法医那边的检测。”
年良举着青花罐道:“我还得拿着这个东西再去找冥耳,我觉得这个罐子有问题。”
詹天涯拿过那青花罐:“必须搞清楚,为什么徐南星对那幅画如此感兴趣,还买走了,到底是油墨的问题还是罐子的问题。”说罢,詹天涯话锋一转,
“年良,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儿了?”
年良一怔,立即道:“没有。”
詹天涯看着他:“你瞒得过别人,可瞒不过我,你一旦有事,全写在脸上,就算脸上可以藏住,但肢体语言也骗不了人,你刚才全身僵硬,浑身都绷紧了。”
年良则说了句奇怪的话:“天涯,你给我点时间好吗?”
詹天涯也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则是道:“对了,徐南星在阿勒锦的背景查清楚了。他父母虽然都是工人,不过都是异道的人,只是很安分,几乎没有与异道再有什么接触。走访后得知,徐南星应该是被抱养的,但知道这件事的人很少,只有一两个亲戚知道,其中一个帮助照顾过徐南星的亲戚说,当初徐南星被抱到韩家的时候,病得很严重,险些活不了,但后来也不知道是怎么治好的,韩家父母也没说。然后徐南星就以韩文海的身份一直生活,读书上学,后来继承了父亲工人的身份在炼钢厂工作,工作勤奋努力,没有任何问题。从案子角度来说,这期间他的表面经历对我们没有任何帮助。”
年良道:“转来转去依旧在异道中转,可是,奇怪,很奇怪。”
詹天涯问:“什么意思?”
年良分析道:“你看,田重远严格意义上来说,不是异道的人,他只是认识身为异道的耙耳朵,还有王友忠和陈亮,他们俩也不是异道的人。按照地域来划分的话,在鹤城死去的连莲和赵磨叽是异道中人,但在蓉城死的这三个却不是异道的,这不是很奇怪吗?”
詹天涯寻思了一会儿道:“我觉得徐南星在欲盖弥彰。”
年良赞同:“对,我们如果总是在纠结他的动机是什么,就被他绕进去了。王友忠为什么死?陈亮为什么死?他为啥要杀了田重远?又为什么放过知道他存在的瘦眼镜?这些疑问如果我们深究,调查的范围就会扩大。我还是觉得,徐南星应该是在找中尸和下尸。”
詹天涯看着年良手中的罐子:“你说,这罐子有可能是寻找中尸和下尸的线索?”
年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