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青青。” 宫泉跑近她,犹豫之间,选择朝她伸出一只手。 这次,她抬眼看向自己的指尖,朦胧泪眼中,也许依稀映出了他惆怅的脸。 在这只手停滞了几秒的时间,她竟抓住他的小臂撑起身,扑进他怀中。 “跟我走吧。” 他拥紧她,随后轻轻拍去她发梢上的泥尘。 “好……宫泉。” 她终于环住了一个人的坚实的后背。 可惜风云始终想念它们的小主人,似乎不太看好这一对突聚的鸳鸯。 然而,二人纷纷松手之时,四目相对,情愫渐起。 “带我回家。” 她抹掉眼泪,想要亲吻他。 “我们,去楼上。” 他默默抬手挡住了那主动献上的一吻。 “去楼上。” 落日给予他们的唯一勇气,就是在每层阶梯向上延伸时都未曾后悔。 很快,二楼的卧室迎来了它人生中的第一次高潮,湖蓝色壁纸衬映出二人僵硬而痛苦的身影,在凝冰冬日就像棵卡在石缝间的枯树,既妄想生长,又惦记过往。 纵使被迫,纵使不甘,纵使兜兜转转,宫泉仍在此刻怀有庆幸。 至少此刻,她只是我的。 对了,她只是我的。 思想一旦脱离控制,紧接而来的就将是把欲望释放完全的自己。 “青儿。” 他环住她纤细的腰,俯身亲吻她湿润的眼角,慢慢吻至笔尖,滑到那柔软微红的唇,停顿几秒又吻回去,似乎要将她整个盖印上属于自己的记号。 “你的眼睛怎么这么美?” 宫泉抬首,扶住她的背,直视她的眼,自然地怀抱她躺到床上,忍不住捏捏她的小脸。 “是我父母给我的。” 她没带任何情绪作答。 “跟我走吧。” 他在她耳边哈出热气,再次说。 “好。” 她终于失神地笑。 太阳,落下山了,彻彻底底。 她被褪去了外衣后,宫泉从她的锁骨摸到双肩,最终目光瞟到了那盆枯死的绿萝,突然一阵心慌。 “你千万,”他咽下口唾沫,“不怨我。” 念叨完,他再次抚摸她的脸,然后俯身…… 青儿,他在脑子里疯狂抨击自己龌龊的思想,你当我早疯了吧! 该死的向日葵,在哭嚎的是阴影中的太阳。 半夜,宫泉清醒过来,看着身边熟睡的裴青青,心疼地给她抚平被汗湿的几缕头发。 我知道,你不愿意,只是又不肯示弱…… 如果,你真能喜欢我一点就好了。 窗外的冷风闯进来,连同一滩水一样的月光,倾覆在宫泉和裴青青不再洁净的身体上。 “冷了?” 见裴青青轻轻扭动一下,他赶紧将被子给她压实,撑起头侧看自己糊里糊涂追得的爱人。 “莫胥,”他自言自语,“不识好歹的狗东西。” 此话一出,他再没发出任何声响,仅仅这样看着她,看着她,直到次日早的初阳终于升起,攀过群峰降临他们的阳台和宽窗。 “唔……” 她快醒过来前,宫泉及时躺下装睡。 “怎么醒这么早?” 她已经撑起身,看他的眼神中慢慢失去了惊喜。 “不,不早了。” “也是,太阳出来了。” “是啊,太阳……” 看她转头怅然若失的模样,宫泉决心得做些决定了,哪怕说难听点要趁火打劫。 “别看了,窗户太脏,那颗太阳也脏,我们去干净的地方。” “去哪?” “离开这里,哪里都行。” “北惊吧,”她侧头看他,竟握住了他的手,“这里没什么可留念的。”(会被和谐,故用谐音) “我陪你。” “谢谢。” “别再这么说。”他有些伤心。 离开的时候,宫泉带她回到陈叔的车,在网上现订了最近时间的回北惊的机票。(会被和谐,故用谐音) “好了,下午四点二十的飞机,这时候办留校来不及了,我家在北惊有层房,住那里吧。”(会被和谐,故用谐音) “谢谢……” “别再这么说。”他颇为愠怒。 一路上,陈叔透过车内后视镜看见二人的手十指相扣,但都沉默不语地看向不同的窗。 两边有什么风景么? 陈叔扭头看看,除了树还是树,除了不见尽头的路还是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