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什么时候能真正升起呢。 暗房里,牛哥钳住莫胥,他直面肖默戏谑的脸,愤恨又无力。 “哈,”莫胥突然‘认罪’般低下头,发丝遮住他通红双眼,“我杀不了你,你尽管处置我得了。” “人为什么总爱打打杀杀,坐下来谈谈不好?” “我跟你这样的人渣,没好谈的!” “人渣归人渣,难道你就不想快点查到是谁害的你爹?除开高宇,血亲嘛我猜你就剩个外婆......” 这段话,似一把钝锤,轻轻敲在坚如红钻的心上,可惜锤头镶了金刚石,仅仅柔弱一击,便令他几十年筑起的屏障转瞬碎裂。 “你他妈想做什么!想做什么!啊!” 他奋力想挣开牛哥的束缚,却像被牢牢粘在了轮椅上。 “帮我,是你唯一的选择。” “帮你妈!” “别着急拒绝,你一定会同意我的邀请,毕竟是有利于你我二人的。不过,再嘴硬的人,我都有办法给他撬开。” “肖默!我警告你,今儿的事,是我看见的,你怎么弄我都可以,要是敢找我外婆去,老子跟你拼命!” “哈哈哈哈哈,我还不屑欺负一个老婆子。小子,你很幸运,我喜欢你,这股子狠劲是我们需要的。” “真他妈是我的不幸!” “啧,”肖默瞟了眼儿手机,拎起输液袋和针头,把它们塞进一个黑色公文包里,“我得走了,合作的事之后再说,总有某个时刻,你会很需要我的帮助。牛弟,招待得不错,投资嘛,稳了。” “诶,大总哥慢走。” 随着房门被关上,牛哥同时也松开了莫胥。 “你他妈居然也是这种人!” 感到自由后的莫胥第一时间扭过头,伸手揪住了牛哥的衣领。 “冷静点,冷静。” “你他妈要我怎么冷静!” “不就是吸吸小玩意,在这也不是一天两天才发生的事。我倒问你,这么冲动干什么?差点害得大投资商不高兴,亏得人家点名道姓要找你来。” “你懂什么......” 牛哥看见他整个人突然变得很悲痛,哆嗦着松开了抓住自己衣领的手。 “不是,这到底......” “滚。” “啥?” “滚!” “妈的。” 不知道牛哥的这句话在骂谁,但话音未落,房门就又被狠狠关上一次。 经历了刚刚的破事,他感觉自己的全身变得瘫软,力气莫名流散,胸口闷疼,就快栽下轮椅的那瞬,却被一只手扶住了。 “你怎样?” “谁......” 他转头才发现是小囚,刚刚一直坐在旁边的沙发上,安安静静。 “没什么,大事。” 他被扶回轮椅,胸口的疼痛不减反增,达不到昏迷程度,倒让他的头脑慢慢清醒。 缓过一会,他们二人不约而同对上眼。 “你好些了吗?” “嗯。” “刚刚,太突然。” “我不想再提......呼,所以,你还在这样,这次甚至为一个,毒贩......” 莫胥捂住胸口揉揉,颇有点“恨铁不成钢”。 “我,很需要这份工作。” “什么?” “我啊,”小囚坐到他对面,擦掉嘴角被吻乱的血红,“是个孤儿,一个爷爷捡到我,给我治好了一身病,但他现在被累垮了,得了很严重的尿毒症,得换肾,少说要五六十万......我现在的位子,攒到的钱除还公司的份儿,还要很多很多年才能达到那个数。” “你爷爷,应该等不了那么久。” “是,你说的,没错。” “可为什么偏要用这样的方式?” “朱莉告诉我,演技需要打磨的时间,但我没那么多时间可以静下心来,只能走偶像的路,拉投资,配上更高的人,赚得钱才会越多越快。” “朱莉啊,朱莉......” 这话让他想起之前朱莉处处维护小囚的模样,特别是在西餐厅,大可能是她在努力撮合那两人合作。 “她是个很好的经纪人,”小囚补充道,“虽然平时可能不大好说话。” “是么。” “真的,真的。” 看小囚那副诚挚的模样,他恍惚中似乎看见了年轻的她,永远朝气蓬勃地活在他心底,也永远青春年轻。 “唔......” 他太过痛苦,以致于几乎又陷入了疯狂的甜蜜的回忆,全然不知自己的一只手已经摸到小囚润滑温热的脸颊。 “那,青青......你告诉我,接下来该怎么办。” “是啊,怎么办。” 小囚的声线偏女性,轻柔飘忽,甚至没让莫胥第一时间回过神。 谈话间,小囚已经凑近了他,主动献上自己的吻,同时,眼泪淌进他眼中,等他因为酸痛闭上眼,真正儿回过神再睁眼,就看见这一幕。 他赶紧推开了对面的爱慕之人。 “你!” “我,对不起,我没控制住。” “哎......我刚才走神了。” “对不起。” “算了,也怪我,以后别这样,慢慢,回到正常的生活上去吧。” 两人很尴尬地干坐了几分钟,莫胥才提出离开。 “等等,莫胥先生,我想知道,你是不是喜欢那个人。” “谁?” “西餐厅,坐你对面的女生......女人。” “不重要。” 说罢,他离开了清吧,往电梯方向推。 人不能总活在回忆中,现实才是最终的归宿。 而他的当务之急,则是要死死抓住肖默的尾巴。 肖默认识高宇,还很清楚自己的家在哪儿,但到现在才来挑衅,肯定不简单。 只要能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