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一个很美好的女孩,我永远记得,她拥抱我的模样。如果将来还能在梦中相遇,希望仅凭眉眼的轻柔,仅凭掌心的温度,仅凭十指的纹路,我还能认出是她。” 莫胥坐在窗前,默默抬头看向对面空落落的二楼阳台。 他开始听从她曾经的建议,写下自己的故事,就从她离开这里的那天起。 “九月底,院儿里的花草渐渐枯黄,只有那一树的青葱依旧如常。” 那天,是她开学的日子。 时隔多日,再次出现在莫胥面前时,她拎着一个银色皮箱,又穿了那身儿米黄风衣,里面搭配灰白格子衫,黑色阔腿裤依旧刚刚盖过棕黄的高帮靴。 同他们头一次见面那样,但这身装束的意义只有莫胥和她自己清楚。 “我看着她的脸发愣,慢慢,有一阵风吹过,我知道,那是我心中对她未能言语的祝福。” 与母亲和外婆道过别后,裴青青看向此时肯面对她的莫胥。 “我记得,她笑盈盈地对我说再见,我心里当然很希望能再见......以朋友的身份。” 莫胥看着司机帮她把皮箱塞进后备箱,然后他们都坐上出租车。 车轮下的泥尘随车子的发动慢慢飞扬。 “那是很煎熬的一段时间,我不确信她有没有在车窗玻璃后回头,至少,我一直目送她远去。” 太阳慢慢攀升到最高的树梢,看着这一幕叹了口气,风云的气势便慢慢高涨。 “她离开的那天,晴朗依旧,只是风声很大,很大......” 出租车行驶在宽阔的大路上,裴青青将额头轻轻抵在窗户上,看着外面飞速晃过的风景。 “我很喜欢在车上看着外面的风景发呆,不知道她当时怎么打发那漫长的时间。” 终于到了T3机场的门口,裴青青走下车,接过司机搬下来的行李,道了谢。 此时,刚好有一架飞机起飞,她抬头,看见巴掌大的飞机直插云霄,引擎声很大,似乎快要盖过呼啸的风儿。 “我从没见过飞机,不知道是怎样的。” 登机的人很多,裴青青慢慢排队通过安检口,然后寻到自己航班的候机室坐下。 “她的航班在九点半,我的母亲已经在那个时候离家工作了,外婆把我推到院儿里,我打起精神和白白它们玩了一会。” 走在长长窄窄的登机通道里,裴青青被人流推着不停向前,很快,她跨进飞机,在空乘的一声声“欢迎”中找到了自己的座位。 “我抱着白白,花花和咪咪躺在我的腿上,三个小家伙都很可爱。我想,那时她应该已经上飞机了,嘈杂而平稳。” 因为还在等待其他乘客,飞机还没有起飞。 裴青青打开右手边的遮光板,机翼支棱在她眼中,似乎在为一会的展翅翱翔蓄力。 一会,空乘来提醒各位关上遮光板和手机,飞机准备起飞了。 “真想象不到,在天上滑过云层的感受,该多么缥缈而震撼。可我连在踏踏实实地站在地面都不可能,有什么办法给她一段美好的......” 随着飞机突然颠簸,机头慢慢上翘,收好起落架,青云便只能臣服于它的身下。 机身平稳后,在情况允许之下,裴青青再次打开了遮光板,紧贴舷窗。 窗外,房屋车流都变为小小的黑点,以龟速移动着。 “从空中俯瞰下来,我们再高的楼房应该都是沧海一粟,如同人的一生,放进整个世界,也不过是几十亿分之一的个体。生活,再苦都是自己在过。” 飞机上,她昏昏欲睡,差点磕到小桌板上时,一只手轻轻扶住了她。 “不知道,她会在飞机遇上什么有趣的事情。” 裴青青身边的男孩头发碎短乌黑,五官清秀,透亮的双眼此刻正满含笑意地盯着她,一笑起来,两颗小虎牙尽显可爱之姿。 经过几小时的飞行,飞机终于再次弹出起落架,停在了北惊(因为发出去后会被自动转为大写字母BJ,所以用相似的字替代,谢谢理解!)的机场上。 走出机舱的时候,裴青青和那个男孩边走边聊,很投机,发现彼此竟然还是校友,出于礼貌,她同意了他的好友申请。 “也许,”莫胥手下的笔顿了顿,若有所感地沉默了好一阵才继续写下去,“她会遇到一个很优秀相配的人,这也是我真诚希望能出现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