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浴室还是老样子,就是多了一股奇怪的味道,呵,他的习惯也没有改变啊,果然不是那么容易改变的吗?”
浴室宽敞,目测十几平方米,洗漱用品全部摆放在一个角落,而步建明目光注视的地方是一面镜子,镜子上有着多道裂痕,裂痕处往外透射着红光。
其实仔细一瞧,就能发现那红光只是反射出的灯光,没有什么奇异之处。
淡淡,不太明显血腥味的来源,是地板上小小的红色脚丫。
角落,摆放洗漱用品的对面,有一滩乌黑还未干涸的血迹。
时隔两年再次见到这种场面,步建明心头并没有不安,他清楚的知道,这个房屋的主人,那个名为何辉的家伙,是怎样的人。
“父亲的死与他没有关系,他的事情也与我没有关系。”
步建明不想管这些麻烦的琐事,索性也不看隐藏在洗漱柜背后,虚掩着却不知通往哪里的木门。
“啊,啊!”
尖叫声直击灵魂,难以忍受的寒意和困意随之而来,一种仿佛被剥夺了身体和灵魂的感觉,让步建明恍惚的同时有即将衰亡的错觉。
一颗被长长的黑发掩面的女人头颅,悬浮于
洗漱柜的半空,宛若被铁刺鞭子鞭打后留下来的,触目惊心的伤口若隐若现。
暗红近黑的双眸里的怨恨和痛苦宛如实质,不由自主的扫过一眼,步建明便好像与它建立了联系,共享着独属于她遭受的苦痛。
恍惚间似乎听见了,长长的铁链互相撞击而成的特殊金属声响,以及沙哑到不似人声的惨叫,灵魂被鞭挞的感觉伴随着极端的难以忍受的剧痛,面部肌肉瞬间狰狞的步建明,双膝一软,慢慢的倒在了冰冷的地板上。
他整个身子如同被注射麻药一样没有了感觉,无意识的不受控制地抽搐着,眼泪和鼻涕毫不客气的弄脏了脸。
强烈的危及生命的危险预感,犹如一把涂满剧毒的小刀一下捅进了肺腑,步建明只有咬着牙,才能压抑着自己不发出凄厉的惨叫。
幸好,持续的时间不是很久,仅仅只有短暂的30秒而已。
可是,短短的30秒在他的感觉里却是无比的漫长。
浑身上下的肌肉如被火炭烧过一般通红,气喘如牛的步建明虚弱无力,一只手抓住洗漱台,竭力把自己的身体托起。
多了数道裂缝的镜面,清晰但不完整地映
射出他的面容,额头渗出的汗珠流入眼睛带来火辣辣的酸痛,他捧了一把清水洗脸才好过许多。
“警告?你原来是这么害怕我的到来吗?”
“你怎会如此胆怯,莫非,现在是难得一见的时机?”
“不,一向狡诈的你定然会预测到我现在的反应和接下来可能的行动,并做好了相应的阻击,也就是说,这是个陷阱,专门为我设置的陷阱,那次让我活着离开,成了你的心病啊。”
自言自语着的步建明嘴角微微扬起,浑浑噩噩到胀痛的脑袋一刻不停的阻碍着他的思考,而漂浮于空的女人头颅,已消失得不见踪影。
“假如我现在推开洗漱柜,就会释放出隐藏在其中,来自于地狱的索命厉鬼,这样,也许她们两个可以提早脱离魔掌,不再承受不该承受的痛苦。”
“但是,在我还没有调查清楚我父亲的死亡原因时,我还不想死在这里,我还不想就此止步。”
“说不定,这也让你算到了。”
“如果到最后你是杀害我父亲的凶手就好了,何辉。”
捏紧拳头又松开,扯了下自己微卷的头发,带着扭曲笑容的步建明仰头张嘴,深深
吸了一口气,平复住心里不理智的冲动。
“好好洗个澡,在这里休息一晚,然后明天就回去吧。”
“我父亲的死亡原因多有蹊跷之处,他们多半会怀疑是谋财害命一类,会来找我了解相应的情况,那时,如若我不在,他们难免会多疑,之后我再出现时,就没有了一开始的那种相信。”
挤到手里的洗发液揉出泡沫,随即弄到头上,沐浴喷头下的步建明并没有开热水,令肌肤刺痛的冰凉感,一点点减少着大脑胀痛。
“两位是否很疑惑刚才那个小子的身份?”何辉抿了一口清茶,故作无意的说道。
孙正也确实在疑惑这方面,怀疑这或许是一个能打破目前僵硬局面的突破口,可,率先开口询问多有令人心疑的不便之处,便一直聊着其他话题,没往这方面引导。
此时,没有料到对面男子会主动开口的他,多少有一些惊愕之情没能掩饰住而暴露在了外面,细心观察的何辉换了一个轻松的坐姿。
“我看他和你们很熟悉,又听到他叫你叔,出于职业上的习惯,就非常好奇你们之间是怎样的关系。”
孙正在“职业”两个字上加了不
太明显的重音,他相信,聪明狡猾如狐狸的何辉,一定能看出其中端倪。
“这不是一件难以启齿的事,不过,之间有些令人不愉快的地方,我说出来了,恐怕会破坏这良好的气氛。”
“不过,既然两位有好奇,那作为主人的我自然要招待好客人,这是最为基本的礼仪。”
“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