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衣服有些破了?
挨了一记拳头的莫雨桐带着疑惑的目光落到衣服的右边袖口处,那里不知何时已开了一个好大的豁口,豁口整整齐齐,没有凌乱的线条散布,一眼看上去好像是用锋锐的剪刀一点一点给剪的。
“衣物柜里的衣服很久没有洗了吧,而且陈老师是男性,他的衣服相对来说一般比较大,我穿着不合身。”
直觉的感觉到衣服柜里有着不好的东西,就算这是自己凭空的猜想,没有任何的依据,她也不会违背自己。
“羽绒服里的羽绒都飘出来了,你不觉得冷我还觉得冷呢,不管怎么样你一定要换一件衣服,说什么都不行。”
宁慧颖抱着担忧好友的心态,刻意的想要把话说的重一点,难听一点,以便让它听起来就知道是威胁的言论,可这反倒是惹得莫雨桐含笑不语。
顿生恼怒之情的宁慧颖一气之下,咬牙切齿地补了一句:“哼,你感冒了我可不会负责,自己一个人自生自灭吧,我看都不会看你一眼。”
“我站慧颖这边。”沉默不语的田吟立即表态。
她隐约察觉到莫雨桐对她的态度有些微妙,虽然谈不上不好,但总
有那么一点的不协调和不自然,似乎自己做了或是她做了,对不起对方的事。
在这随时都有可能面临死亡的环境中,单靠一人存活下来的几率少之又少。
她们必须要维持坚固的关系,她很清楚这点代表着怎样的重要意义,否则早就对宁慧颖表现出了蕴藏在心底的诸多不满。
为什么?不是她,不是她的话,陈悠姐姐根本不会受伤,根本不会现在都还躺在床上。
按捺住,她在心里如此告诫自己。
至于莫雨桐,只能说傻的可爱,脑袋迷迷糊糊的很容易被人给糊弄,她是关键时刻牵制宁慧颖的最佳选择,前提是,假如有这个必要的话。
这次,莫雨桐张了张嘴,但没有说话,搜索瞳孔注视着角落里的衣物柜,鼻子闻到了一股不算明显的腐烂味道。
忽然,她的身子突然一个哆嗦,极致的寒冷由下而上瞬间侵蚀了大脑,本来就没有多少血色的薄唇此刻变得尤其苍白。
“你这衣服不能穿了,你在这里等着我去给你拿过来,你感冒了我可不想照顾你,我连我自己都还照顾不过来呢。”
此时寒风轻轻一吹,莫雨桐就像是被一盆冰水从头
淋到脚,然后双手抱肩蹲在地上的样子,犹豫着要不要取得同意,会不会有什么危险宁慧颖当机立断。
只见,她抿了一口温热的茶水,让暖洋洋的感觉驱散身体内的寒冷后,迈步朝衣物柜那边走去。
不动声色的田吟目光微微闪烁了一下,仔细打量了下脸色已是煞白如纸的莫雨桐,起身抓住了宁慧颖的手,冲她微微的摇头。
“雨桐不是正常意义上的冷,那些衣服对于她来说起不到保暖的作用。”
在她劝说宁慧颖的同时,风也越来越大了,不到几秒就仿佛是欲要挣扎出牢笼的猛兽,一下一下拍打着窗户呜呜作响。
外边飘散着纷纷扬扬的白色雪花,静静矗立于阴影中,只能模糊看到一个轮廓的树木,并没有任何摇晃的迹象。
那这股风从何而来?
田吟对此自然一无所知,可这不妨碍她选择谨慎的应对。
“雨桐感冒了将成为一个巨大的包袱,而你们肯定不会和我一起背负起这个包袱,就算背负了,也定然会无时无刻不想把它从自己身上卸下来。”
“我放弃不了,我的内心不会允许。”
“但到了那时,她一定会主动从我的
背上下来,要我一人离开,我拒绝不了她的请求。”
“我不想看到这幅画面,所以在此之前,哪怕是致命的陷阱,只要存留着一丝希望,我也得过去把它握住、抓紧。”
宁慧颖用力甩开田吟抓住自己的手,语速非常快的说了一大堆。
纷乱庞杂的信息和蕴含其中的感情,令田吟心中的情绪交织成一张怎样也摸不清脉络的大网,叫思绪也跟着混乱。
白色的墙壁上突然浮现一个红色的骷髅头,点缀于两眼中的绿色鬼火闪烁不定,为这里的所有事物,镀上了一层诡异的色彩。
白色的窗帘往外突出一个模糊的人形轮廓,水,清澈到没有任何杂质的水流淌了出来,短短的十几秒时间,房间里的水位已能淹没膝盖。
同一时刻,有浓郁的白雾凭空滋生,滚动变化成时而消散时而凝聚的,明显状态不稳的骷髅,它眼瞳内没有任何的光芒,只有一片名为死寂的黑暗。
非常清楚的明白自己的所作所为也许是在自投罗网,即使如此,宁慧颖也打算一往无前。
不自觉跪到地面的莫雨桐呼吸稍微有些困难,有时会听到呼呼的风箱声,犹如得了肺部疾
病的重症病人。渗透了骨髓的寒冷,越发猖狂的在体内疯狂肆虐,渐渐的,连四肢的存在也模糊的不太清楚了。
悲伤,难以言明的悲伤凝结成冰刃,无情的贯穿了胸口,被强行撕裂搅动的伤口,没有留下一丁点的血液,不由自主的微张着嘴巴,她呆滞的盯着逐渐淡化的熟悉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