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玲一时语塞，从冻僵的喉咙挤出声音。
“—毒—制造的是药。”
“那就没有任何顾虑了。”
皇后微笑着。那是光芒四射的慈爱笑容。
皇帝为何如此宠爱她？慧玲现在也明白了。
皇后必须是草民之母。欣华皇后拥有包容一切、同等慈爱的雅量。
“慧玲……你听我说，你的父亲的确犯下了不违背‘混沌’这一别称的恶政，他不断地处死忠臣，斩杀无辜百姓，甚至对妃嫔施暴……”
混沌混沌。这个词表达的不仅仅是不合理和无秩序的意思。和麒麟一样，表示自古传承下来的化生怪物。
神话说：混沌像狗，身躯却凌驾于熊之上。没有眼睛、鼻子、耳朵、舌头，却有一个长到身体的大下巴，据说只吃好人。相对于麒麟是瑞祥，混沌就是最邪恶的。
“可是，你却把父亲的罪过都揽在自己身上，拼命地想要赎罪——多么可爱，也多么可怜啊！”
皇后含着泪水，眼睛湿润了。
“我想支援你。虽然你没什么了不起的事，但至少想给予你与技能相应的职分……难道不可以吗？”
慧玲虽然被赋予了食医的职位，但平时并没有与贵人的饮食打交道，只是给危重病人开药方。实际待遇甚至不如下级医官。
慧玲本人对此并无不满，但感谢厚意。而且如果是宴会的话，应该会收集来自大陆各地的各种食材和药材。雪梅朱爱梅嫔的“树毒”也可能有解毒的素材。
“多谢您的慈悲……我一定会为您准备最好的药膳。”
皇后的眼睛闪闪发光。“真期待宴会啊。”听着皇后兴奋的声音，慧玲在喉咙里偷偷地吐出赎罪这个词。
如果断绝皇帝的遗毒是一种补偿的话，那就对了。但她的愿望不仅如此。
(……怎么能原谅呢？)
绿色的瞳孔中燃烧着昏暗的火焰。不被任何人知道。她沉默地咬紧嘴唇，仿佛要把火吞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