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娃慌张地看着自家母亲,不知该如何是好。
狗娃娘着急,跑上前,一把将他抓了出来,厉声道:“快背,你平日里那么聪明,不要人多就怂了。 ”
狗娃抖抖索索地道:“人……人之……初,性本善……”
但性本善之后是什么,就无论如何也背不出来了。狗娃娘看得着急,催促道:“你快点背啊!快背给大家听。不好怕,快点背出来,你背出来今晚回家给你煮两个鸡蛋。”
狗娃听说鸡蛋,下意识吞咽了一口口水,但后面是什么,他却是如何也想不出来。最后一着急,坐在地上“哇”地一声哭了起来。
狗娃娘看着和自己儿子年岁差不多的沈珩知,再看一眼自家儿子,气得一把提起自家小子,“啪啪啪”就给了他几巴掌,骂道:“你个混账,你哭什么?你倒是快背啊!人家跟你一样大,人家都会,你怎么不会?”
狗娃哭得更厉害了, 但在场的村民却没一个人觉得有什么不对,甚至还有人把这当乐子,在一旁笑得开怀。
“狗娃娘, 你快别打孩子了,这孩子一看就是不会背,你打孩子也没用,别把孩子打坏了。”
不知是谁开口相劝,但这劝不但没让狗娃娘歇气,反而气得更狠了,打狗娃也打得越发的狠。
孔童生见此,叹了一口气道:“狗娃娘,麻烦你要打孩子就把孩子带回家去打,不要在这打,影响了我们接下来的比试。”
狗娃娘却不服气,她大着嗓门道:“ 我凭什么要回去,我就不相信他背的出来。”
孔童生道:“珩知,你过来,背给大伙听。”
沈珩知上前,双手背在身后,大声背诵了起来。
村民们不知他背得对不对,但他们听得出来,他口齿清晰,背得十分通顺。
村民们不懂,但张元纬几人却是懂。几人拿着书,不敢置信道:“一字也未错。”
周围的村民都听清楚了他们的话,全都露出震惊之色,这沈家大郎,还真是天才啊?
人群里闹哄哄的,有不少人交头接耳,说自己的看法。
狗娃娘大叫道:“不可能,这肯定是作弊。他背的内容肯定是提前就背好了的。”
聂氏也附和道:“对对对,肯定是提前就背好的。听我家宏才说,孔先生经常给他开小灶,单独教他东西。”
另外几个闹得很凶的妇人也连声附和,都表示对这个结果不服。
孔童生脸色冷了几分,“既然你们对老夫有所怀疑,那就换课文,重新比试好了。”
张元纬也有些好奇,沈珩知到底是不是过目不忘的天才,他道:“我这里有我先生写的文章, 除了我,这里应当没有第二个人见过,要不让沈学子背我手里的文章? ”
林睿几人都表示赞同。
孔童生道:“那就再比一次,重新再燃一次香, 参与比试的三十余个孩童还是背之前的三字经,珩知背张后生先生的文章。”
这个比试,怎么看都是前来挑战的三十几个孩子占便宜。 毕竟他们背的内容没变,但沈珩知背的内容已经变了。
没人再有异议。
孔童生重新燃了一支香,比试再次开始。
但这次又如之前一样,没到一刻钟, 沈珩知便淡然开口,表示他会了,可以背诵了。
人群中再次传来阵阵惊呼声。
这一次,大家都亲眼看见张元纬从怀里拿出来的书册。 很明显,不可能有孔童生和沈珩知提前串通好的情况。
孔童生看着众人的表现,心中满意,还是如之前一样,他没让沈珩知先背,而是问三十余个前来挑战的孩子,问他们有没有谁会背诵的。
沈大成沉着脸看着沈金宝,见他迟迟不站出来,心中不免失望又着急。
他想要提醒沈金宝, 却被沈满仓拦住,“你想让他出来,像狗娃那样当众丢人?”
沈大成最在乎面子,当然不愿自己和儿子一起丢人。只是他不愿相信沈珩知可以,沈金宝却不行。
如沈大成一样,不愿相信自己孩子不行的父母有好些,他们都在一旁焦急地催促自家孩子,让他们赶紧快出来背诵。
在父母的催促之下,陆续有三个孩子站了出来背诵。但无一例外的,都没有背诵完三字经的第一部分。
背得最长的,也才从“人之初,性本善”背到“养不教,父之过”,而这其中,还有几个错处。
反观沈珩知,他这次换了书册,但他依旧如上次一般,流畅地将其中的内容背了出来。
他声音洪亮,吐字清晰,让许多听不懂其中之意的村民也都觉得这是一种享受。
几个带头闹事的村民见他堂堂正正地赢得了比试,而自家孩子却连几句话都背不出来,都没脸再待下去,带着孩子悄悄走了。
还有些看热闹的村民舍不得走,留了下来。有人去和沈珩知说话,借机和张元纬套近乎。
也有人去恭喜沈大成,说他生了一个好儿子。这么好的天赋,以后肯定能够当状元。
当然,这是真心恭喜,还是带了几分揶揄嘲笑,顾云桑就不得而知了。
今天这一场比试虽耽误了他们不少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