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粱略显含糊的说:“啊,不是,我只不过是你弟弟在京阳市认识的新朋友。我和王书桓算是相谈甚欢吧,不过最近我突然和他失去了联系,就觉得有些担心,想弄清楚他究竟遭遇了什么。刚好最近一段时间我时间还挺多的,就寻思来找找人,顺便出来旅行,当个背包客也挺不错的。”
“背包客吗?真羡慕你们这些能放长假的人啊,我就是打工的命,一个月就能休息一天。想要去看看远方都做不到啊。”感慨了一句,王书友又问:“这么说你是关心我弟弟,才走这么一遭的?”
“对。”
“那我高低得敬你一杯。”王书友拿起杯子,倒了满满一杯白酒。冲着黄粱一笔划,就一饮而尽了。黄粱只是象征性的抿了一口,他不想让酒精影响自己的大脑。
又一杯白酒下肚,啧了一声的王书桓拿起筷子,夹了半颗皮蛋丢进嘴里,边嚼边说:“反正啊,我是觉得八成可能要出问题。我其实都想好了,要是从京阳市赶来的人是警察,那就只能配合呗,不能让我弟弟一错再错,说不定他就被人拉入什么犯罪团伙了。我弟那
人吧,脑子不算笨,就是人太单纯了点儿,谁糊弄他都不是难事,真要是被骗进哪个传销、诈骗组织,他就是那种被人卖了还帮人家数钱的白痴!”
黄粱没敢吭声,心说这位大哥倒是有那么点敏锐。
“最近啊,我家真是出了不少怪事。先是我弟突然被人介绍到京阳市,找了份体面的工作,这就不说了。这又突然断了联系,都不知道该咋整!我都不敢在我妈面前提我弟这个人,生怕她问到我弟最近的情况。
“我只能骗她说我弟最近忙,没时间打电话,都是发信息。你是不知道,为了能糊弄我家老太太,我隔三差五拿手机给她发信息,装成是我弟陪老太太聊天。唉,这日子真是过的不消停。
“就这我妈还成天想打电话呢,我就只能搪塞说打电话不方便,只能发信息。也不知道还能瞒多久。老太太虽然有些糊涂,但还不到老年痴呆的程度,早晚有一天得告诉她实情啊。”王书友从坐下后,就是喝口酒、叹口气的节奏。
“您还真是辛苦啊。”
“谁说不是呢,现在又要供个大学生,好在我闺女还算是争气,考
了个一本。”王书友用自豪的语气说,“学费什么的,一年倒是不贵,努努力,日子过得紧巴点儿,把孩子供出来就是我现在最大的心愿,希望我闺女别像是他这个不靠谱的二叔,一门心思的就想去大城市闯荡。咱也不是说去大城市讨生活有什么不好的,可你总不能把家里人给忘了吧。”
“是,是。”黄粱随声附和道。
似乎是酒精的作用下,王书友把话匣子掀开了,憋在心里的话一股脑的向黄粱这个初次见面的人倾诉。“ 我弟去京阳市也就一年多吧,没少往家里寄钱。每一次都是大几万的,看得我这心里有些发毛,虽说是大城市,人人都说遍地是钱,弯腰就能拿起来,可这赚钱也太容易了吧,也没看他干什么正经事情啊,就往家里好几万好几万的寄钱。
“我问他究竟在忙些什么,是不是干违法乱纪的事情,我弟也不肯说,就跟我说干的都是干净工作,让我放心花。这钱我怎么敢花呀?王书桓转给我的那些钱我全都存起来了,存在我妈的银行账户里,要是真有一天有人过来要把钱追回的话,咱也得把钱拿
给人家不是?”
黄粱点点头。
“唉,你说这一天提心吊胆的是为了啥呢?钱是个好东西,但你得赚得踏实、花得踏实才行啊。”
“您说的对。”
“你像我,一个月也就四五千块钱的工资,但我心里踏实,有多少钱就办多大事!可我那个不省心的弟弟,为了一个月好几万的工资,你看,现在连人都找不到了!你这个做朋友的找不到,我这个做哥哥的也找,也不知道他究竟死哪儿去了。他可是我闺女的亲叔叔!升学宴都不露面、不问候一下,还赶不上那个不知道是谁的外人!”王书友耿耿于怀的说。
“外人?啥意思?”黄粱不解的问。
“啊,是这样的,前段时间不是刚给我女儿办了升学宴嘛,当时我在查礼金的时候,无意中发现上面有一个人,这人我没什么印象,我就去问了问我妈还有我女儿,看她们知不知道这人究竟是谁。没人清楚这个叫做李云天的男人是谁、究竟是干嘛的,不过这人给的礼金倒是不少,整整八千块!算是那天收的比较多的一笔礼金了。”
“八千块么?倒是不少,就没人知道这人
是谁吗?”
“没有,”王书友摇摇头,一脸纳闷的表情,“我还给到场了的亲戚朋友们发信息问了问,也没人清楚这个李云天是谁。当时我一直在忙东忙西,来的亲戚不少,不可能哪一个都照顾到。我倒是问了负责收礼金的人——是我大舅哥,他也不认识这人,只记得有个戴墨镜口罩的男人,递过来一个很厚的红包,写下名字和金额后就直接走了,没进去吃个饭。”
“人直接就走了吗?”黄粱意外的问。
“对,要不说这是个怪事呢。拿了大几千块,好歹进来吃顿饭、打声招呼啊。也不知道是哪路人,总不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