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群虽然是一百万个不愿意,但到了这种时刻,与其待在这里盯着刘灿的尸体,他还是更想去活人打交道。因此也就哆哆嗦嗦的向着另一端被黑暗笼罩的走廊走去。短短几十米的距离,他竟然走了好几分钟才勉强挪到地方!站在女卫生间门口,苏群冲着打开门缝的那扇门叫着李慧慧的名字,好在回答他的的确是李慧慧本人,不是什么不可名状的东西。
李慧慧躲在女卫生间中,确定站在门外的人是苏群后,她颤颤巍巍的推开了门,探出头来。似乎是由于被吓哭了的缘故,李慧慧整个人显得极其惊慌失措。苏群却顾不上安抚她,一把拽起李慧慧的手,向着那间实验室走去。
李慧慧被苏群半托半拽的拖回实验室,期间一直试图挣脱开苏群的手,重新躲回到卫生间。当课设小组终于再次聚集在实验室内时,已经是物是人非,作为主心骨的刘灿倒在血泊中。
王一博试图给头破血流的刘灿做心肺复苏,大汗淋漓的按压着刘灿的胸口。看到自己男友这副惨样,李慧慧在一声刺耳的尖叫中昏厥过去,苏群只能架住她的身体,愣在原地目
瞪口呆。
苏群怀抱着昏厥不醒的李慧慧,注视着王一博徒劳无功的试图挽救刘灿的生命。忙活了好一阵,却一无所获。反而三个人的身上都沾染到了血污,这主要都是因为苏醒过来的李慧慧的缘故。醒过来后,她立刻挣脱开苏群的手臂,疯一般的扑向刘灿冰凉的尸体。
苏群和王一博吓了一跳,想把她从刘灿的尸体旁拽开,可李慧慧却歇斯底里的哭喊着,说什么都不肯松开抓住刘灿身体的手。三个人围绕着刘灿的尸体进行了一场艰苦卓绝的拔河比赛。直到所有人的体力都耗干后,才总算是止住了混乱。
三个年轻人瘫坐在刘灿的尸体旁,精疲力竭的喘着粗气,李慧慧几乎都要哭岔气了。直到此时,王一博才像是回过神来,赶忙让苏群去拨打报警电话。
“————然后我就打了110。”苏群抱紧双膝、整个人蜷缩着窝在沙发上,眼神是那样的低落、无助。这段经历他已经向无数人重复了无数遍,但每每回想起来,还是觉得胸口堵得慌。
“然后你们三个就一直等待警方人员的到来?”
“对,我们仨也没力气跑到其他地
方,现在想想真是后怕,我们当时就把刘灿的尸体围在中间,似乎只要靠得够近,他就不会真的离我们而去。那天晚上的一切都特别不真实,就是感觉——感觉像是一场噩梦。”苏群双眼无神的说。
听过数遍苏群讲述的宋宁没有给这个男孩太多喘息的时间,又一次把问过好多次的问题抛了出来:“你对死者刘灿是什么看法?”
“我没什么看法呀,警官先生。”苏群病怏怏的说,“我就只在做课设时才会和刘灿近距离接触,即便如此,我和他也没什么交流的。我都说了,在那个小组里,我是个小透明,可有可无,只是负责跑腿,真正负责课设进展的是刘灿和王一博。至于刘灿那个女朋友,他的责任和我差不多,只不过她是负责扮演花瓶。”
“那在你眼中,刘灿和他的女朋友李慧慧之间的关系算是融洽吗?”黄粱问。
“这个反正我觉得关系挺好的,几乎每时每刻都黏在一起,上课的时候,两人也是坐在最前排,当着老师的面儿就敢手牵手。我是不太能理解他们。毕竟我也就是个单身狗,还没交过女朋友。”
从苏
群的言语中,黄粱能听到淡淡的羡慕,毫无疑问,他对死去的刘灿肯定怀揣着某种嫉妒之情。苏群倒是没打算遮掩什么,大大方方的说:“我和刘灿没什么交集,毕竟他是那种大家都喜欢的人,是学校中的风云人物,而我,只不过是个连班级女同学的名字都没记全的废物。我最大的梦想是不上课,在寝室里躺着,听起来很可笑吧?但这就是我每天最想做的事情。”
面对如此坦诚的苏群,黄粱一时之间不知道该问些什么,只能将目光看向宋宁,让他来提问。宋宁早已把能想到的所有问题全向眼前这个颓丧的年轻人问过了,因此在翻了几页笔记本后,只能暂告一段落。
得知这场问话结束了,苏群明显松了一口气,他含糊嘀咕道:“那就这样吧,两位,我先走了。”他站起身向电梯走去。
黄粱和宋宁目送这个懒散到让人惊诧的男生走进电梯,苏群的身影在电梯门间消失。伸了个懒腰,黄粱伸手将宋宁手中的小笔记本拿了过来,翻了几页后,他发现上面记录的全是几名证人的证词和,就又把笔记本还给了宋宁。
“这小子不
像是杀人凶手啊。”黄粱发表着自己的见解,“他这种人有些过于与世无争了。”
“是啊,”宋宁也是差不多的看法,“不过有时候就是这种与世无争的人反而更懂得隐藏。苏群自己都说了,其他组员都把他当做小透明对待,这有可能成为他的杀人动机。”
“这个”黄粱皱眉摇摇头,“应该不至于吧,就为了这点小事?就用显微镜把一个人的头给砸开瓢了?这心眼未免也太小了吧。心眼小的人应该做不到他这么散漫。”
“谁知道呢。虽然他口口声声自己去到一楼查看情况,但也有可能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