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真是有点难办啊”张芷晴小声嘀咕道,一旁开车的欧阳倩瞥了她一眼,问:“怎么了?记不住?”
“这是对相依为命的母女啊,女儿突然遭人杀害,我都无法想象这母亲会是什么反应。肯定是哭成了泪人了吧。”
“不清楚,不过我之前跟这人通话时,她的声音听起来是有些沙哑,应该是没少哭。”
“完了,”张芷晴长叹一声,“我现在都有负罪感了,虽然明知道黄粱是无辜的。”
“黄粱真的是无辜的?”
“那当然了!”张芷晴语速飞快的说,“他肯定是无辜的,一定是有人要陷害他。你确定这事和公司没什么关系?”
“从我目前打听到的消息来看,没关系。至少李恩娜和她周围的人和那个圈子扯不上联系。”
“那就好”
张芷晴的心情十分焦急,迫切的想立刻和被害人的母亲见上一面,好好聊一聊。可真当距离见面地点越来越近的时候,她的心却不由得揪了起来,紧张到胃疼,她开始抗拒这次无法避免的见面。张芷晴不想去欺骗这个悲伤的母亲,可又清楚如果自己表露身份的话,对方是断然不会和她讲话的,在
这种矛盾的心情中,她备受煎熬。
在距离当初见面地点还有一个街区远的时候,欧阳倩就将车停在路旁,还有最后一个步骤要做,为了避免生出事端来,见被害人的母亲时,不光需要虚假的借口,而且还要给张芷晴做伪装,以防止这人之后认出张芷晴来。
对于伪装这件事欧阳倩得心应手,她拿出事先准备好的有点像工具箱的箱子,从中拿出了一大堆专业的化妆工具,看的张芷晴这位自觉是化妆高手的人都大为惊叹。在欧阳倩灵活的双手下,张芷晴这张脸宛如是一张画布,被她用手中的‘画笔’创作,最终呈现出一幅张芷晴自己都认不出的画卷。
坦率的讲,这张脸要比张芷晴的本来面目普通平凡得多,更直白点讲就是丑得很多。不过得益于扮丑的效果,她刺客看起来完全是另一个人,年龄也增大了好几岁,看着就像是个三十多岁、长相普通的平凡女人。
望着镜子中肤色蜡黄、五官平庸的陌生人,张芷晴惊愕的不出来话,不禁琢磨如果自己真的长成这样,是不是得攒笔钱去整容呢?
欧阳倩默默的收拾工具,将一件件化妆用具放回到原位,她
从张芷晴的手中拿过镜子,把箱子关上后放回到后排座椅,发动汽车驶完最后一段路程。张芷晴由衷的说道:“欧阳,你有这么好的手艺,干脆金盆洗手,去当个职业化妆师吧,肯定能拿到高薪的。”
“你觉得现在钱对我还有意义吗?”欧阳倩不咸不淡的说。
“这个嘛钱对你而言应该只是数字吧。”
“把数字去掉。”
“好吧”张芷晴心想你可真是不谦虚,“既然你完全可以过上别人无法想象的优渥生活,为什么要一直行走在黑暗中呢?”
“因为有些人活着,我睡不着。”这句在他人口中说出来倍显做作的话,从欧阳倩嘴里说出来,就显得是格外有说服力。张芷晴再一次强烈的意识到,自己和身旁这个冷艳的女人生活在不同的世界中,或许她们呼吸着相同的空气、沐浴着同样的阳光,但最终不是一路人。
默默跟在欧阳倩的身后,张芷晴走进了一间没什么客人光顾的饮品店。坐在角落的一张桌子旁的一位神形憔悴的中年妇女吸引了两人的目光。那人虽然背靠着椅子,两侧肩膀却无力的垂下,仿佛支撑不住自己的脑袋。张芷晴
只看了一眼就确定,这人就是李恩娜的母亲,那个叫蔡晓云的女人。
欧阳倩大步流星的向那人走去,主动伸手打了声招呼:“您好,请问您是蔡女士吗?”她的声音悦耳清脆,全然不像平时那冷冰冰的声线。张芷晴愣了一下,赶忙跟了上去。
坐在椅子上的女人局促的抬起头来,望了望站在一旁的两名陌生女人。迟疑了一下,才点头回答:“对,我姓蔡,两位是——”
“啊,咱们之前在电话中聊过。”欧阳倩微笑着说,她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张芷晴坐在椅子上,欧阳倩自己则坐在中年妇女正对的位置。在来的路上两人已经商量好了,在对话中,张芷晴尽量少说话,以免被这人记住声音。需要询问的问题两人也都对过一遍,剩下的就是随机应变。
点了两杯咖啡,在等待服务生把饮品端上来前,围坐在方桌旁的三个女人间弥漫着浓浓的尴尬。欧阳倩信手拈来的聊着一些无关紧要的话题,试图拉进与眼前这个中年妇女之间的距离,效果出奇的好。
望着身旁这个亲切友善的欧阳倩,张芷晴目瞪口呆,只能微微偏过头,不让对面那女人看到自己脸上
惊讶的表情。
这个名叫蔡晓云的女人今年刚满50周岁,25岁的李恩娜是她的独生女。在多年前离婚后,她就独自一人养育女儿,母女俩相依为命。这么多年来一直是两人面对对生活中的种种不顺。
咖啡被端上来后,欧阳倩将话题引向死者李恩娜。本就双眼红肿的妇人再次攥紧了手中湿漉漉的手帕,一边说一边擦拭着眼角的泪水,“谁能想到呢,我家闺女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