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吹了会夜风,黄粱的目光开始不由自主的打量起停在路旁的一辆辆车。其中有几辆是方才结伴走进旅馆的几对男女开来的车,还有几辆是不知何时就已经停在车位上的车辆。这些车静静的趴在各自的‘窝’里,就像是一匹匹劳累过度的马,正享受着片刻的休息。
黄粱回头看了看自己这辆与其他车辆显得格格不入的甲壳虫车,用手掌抚摸着这辆跟随自己创南闯北的爱车,感受着它的脉动。发了会呆后,黄粱拉开车门又坐了进去,继续与孤独和无聊作斗争。
当意识到自己无法再维持集中力的时候,黄粱将行车记录仪调好位置,放平座椅,就这样合着衣服沉沉睡了过去。他调了好几个闹钟,每两个小时叫醒自己一次。后半夜就在醒醒睡睡、恍恍惚惚中度过。
早上6点多,天光已然大亮,刺眼的晨光穿透挡风玻璃,照射在黄粱脸上,没用闹铃提醒,就把他从甜美的睡梦中叫醒。嚼了两颗口香糖清新口气,黄粱一边看着行车记录仪拍摄下的影像,一边瞟着旅馆大门。
还不过早上六点半,这间生意冷清的旅馆却是热闹
非凡,好几个正在排队办理退房手续的人无一例外全都是男性,至于他们的女伴,一个个的要么已经回到车上,要么站在人行道上,正用手中的小镜子在补妆。
黄粱就这样漫不经心的旁观着街道上这一派繁忙的景象。行车记录仪没什么收获,黄粱加速把这些视频看完,视频中仍旧没有那个可疑男人的身影。将行车记录仪摆好角度,让它继续拍摄旅馆门口,黄粱自己则是走下车,一边活动着全身上下酸疼的关节和肌肉,一边向着路旁的已经出摊的快餐车走去。
在一辆小车前,黄粱买了杯滚烫的豆浆、一套煎饼果子——多加了一个蛋。他没有回到车上吃,就这样站在车水马龙、人声鼎沸的街道上,一边呼吸着汽车尾气、一边吃着新鲜出炉的杂粮大煎饼。粗粮煎饼和薄脆在口中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葱花和酱料的香味弥漫在口腔内,给黄粱注入了一道宝贵的能量,他顿感精神了不少。
将滚烫的豆浆一口气喝掉半杯,液体顺着喉咙流下,豆浆中的热量传递到了身体的每一个细胞,让人务必舒爽。黄粱终于感觉到自己活
了过来,有足够的体力去迎接新一天的挑战。
即便是在吃早饭的过程中,黄粱的目光也始终没从那间宾馆的大门挪开。一大早的退房风潮过去后,旅馆再次变得安静起来。走过路过的人们对它熟视无睹,仿佛这栋位于转角处的六层建筑并不存在,只有某些特定的人才能看到。
在街上溜达了片刻,黄粱让自己的身体充分被阳光照耀,他感觉自己就像是一株绿植在进行着光合作用,温暖的晨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晃的他睁不开眼睛。清凉的晨风不时的划过裸露在外的肌肤,给予他一丝清凉之感。
黄粱就这样溜溜达达的走过了那间旅馆的门口,又坐回到车上,他把汽车的座椅调低,以一个半躺的姿势躺在座椅上,目光刚刚好能够透过风挡玻璃看到旅馆正门。从旅馆中走出来的人不会发现这辆小巧可爱的车里边,还坐着一名顶着大大黑眼圈的男人。
黄粱不确定自己的存在是否已经被那名小偷发现,毕竟两个人干的几乎是相同的事情,都是围绕在那对老夫少妻四周,观察他们的动向。说不定两人还曾在无意之间擦肩
而过!
在天马行空的胡思乱想中,黄粱又度过了一上午的时间。或许是因为工作日的缘故,这间旅馆几乎没什么生意,进进出出的无外乎是旅馆内的工作人员,看不到有符合条件的人出入。
中午时分,黄粱仍旧是在路边的小餐车上买的食物,简单对付了一口。这次他买的是鸡蛋灌饼和南瓜粥。中午休息的打工者们也都齐聚在这条街上,在几辆小餐车前排起了长队。
从这个位置看不到东来顺饭店,想来那地方可能早就是人潮汹涌了吧。几口把鸡蛋灌饼吃完,黄粱一边吃力的吸着装在杯中的南瓜粥,一边向自己车的路旁走去。他能闻到自己身上散发出一股似有若无的味道,t恤汗湿了又干、干了又湿,变得发潮发黏,穿着很不舒服,黄粱琢磨等到张芷晴今天下课之后,和她商量一下,让她折腾一趟,给自己送几件干净衣服吧,谁知道这场持久战还得打多久。
回到车旁,黄粱却没有第一时间拉开车门坐进去,他实在是受够了这个封闭的狭小空间。即便再钟情这辆经典的跑跑车,可将近一整天都坐在其中,黄粱也不
由得生出厌烦。他的目光向四周随意扫视着,不经意间捕捉到了和自己隔着一个车位的那辆灰色轿车。
这辆车在昨天他把车停在路旁时候,就已经静静的趴在车位上,不,不对,黄粱意识到早在那之前就是如此,前天他也曾在路过这条街道,当时路旁好像就停着这辆车
什么情况?这车咋不动地方呢?黄粱忍不住琢磨起来。从外表上看,这车落的灰尘不算多,只有零星几片树叶夹在雨刷器上,不像是停在路旁无人问津的死车。难不成是车主临时有事,就把这辆车停在路旁了?
可这车分明是几万块的廉价车型,是打工人用来上班的代步车,考虑到今天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