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为让黄粱不爽的是陈美娜,在坐下前,她还仔细打量了一番椅子上的靠垫和坐垫,仍不放心的她从茶几上的纸抽里抽出了一大团纸,铺在坐垫上,这才小心翼翼的坐了上去。
忍着涌到嘴边的脏话,黄粱没有给两位不速之客端茶倒水,一声不吭的坐回到沙发上,翘着二郎腿,也不和这两人对话、对眼神。
李峥主动打破了弥漫在解忧事务所空气中的尴尬沉默:“有件事你去调查一下。”
黄粱抬眼瞥了一下在李峥左手边的陈美娜,意思是问这件事要当着你妻子的面儿说吗?李峥不易察觉的点了下头,接着说道:“我有一件东西失窃了,你去给我找回来。”
“一件东西?什么东西?”
“是一枚玉扳指。”
“啊?什么?一枚玉扳指?”黄粱,心说您还是前朝的遗老遗少?怪不得这么烦人
“是一枚我祖上流传下来的玉扳指,平时被我放在书房办公桌中的一个抽屉里。今天上午回家中,我去书房中清点了一下损失,发现少了些现金和几件我平时把玩的古董。丢失的物品价值都不高,丢了就丢了。这枚玉扳指也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但
对我而言意义重大,是我祖父留给我父亲,我从我父亲那里继承得来,承载着传承,我必须拿回这枚玉扳指。”
黄粱心不在焉点点头:“玉扳指哈,行,我知道了,您不用来找我,只需要打个报警电话,警察就会帮您解决。他们能调动的人力物力不是我能比拟的,如果您真想把这东西找回来,报警最为妥当。”
“如果毫无线索的话,我可能就报警了。不过现在有一条明确的线索,不需要惊动其他人,你就可以找到那名窃贼的下落。”
李峥的这句话不仅让黄粱始料未及,坐在一旁的陈美娜也是一脸惊讶的表情,两人的目光齐刷刷的集中在李峥那张不怒自威的苍老脸庞上。
“您是说您已经知道那名窃贼的下落了?”黄梁难以置信的问。
“只是一条线索。”李峥说着话,从西服上衣的口袋中掏出一包皱巴巴的卫生纸,把这包纸巾丢在茶几上。黄粱愣了一下,伸手拿起了这个塑料包装的餐巾纸,发现上面印着的是一家餐馆的名字、地址和联系电话,不禁皱纹问道:“您这是什么意思?”
“这是我在书房中发现的。”李峥用淡漠的语气回答
,“我没去过这间餐馆,我妻子她也没去过,这只可能是那名闯入书房、把那枚玉扳指偷走的窃贼留下的。有了这条线索,你一定能找到那名窃贼的下落。”
黄粱无语的说:“您可太看得起我了我又不是警犬专业的我家是有条狗,可那是条除了吃就是睡的肥宅。”
无视黄粱的碎碎念,李峥自顾自的说:“找到那名窃贼后,你可以与其交涉,我只想要回那枚玉扳指,至于其他被他偷走的财物,他可以留着。我就当是花钱买个教训。”
“什么?让他留着?”黄粱愁眉苦脸的盯着斜对面的李峥,难以理解眼前这老头的肆意妄为,简直是任性到了极点!“真的假的,您既不打算报警,也不打算追责?”
“没这个必要。”李峥说,“我的名字如果出现在某篇新闻报道中,引起的麻烦不是那点财物损失能比拟的。”
“这个”黄粱无话可说的看着躺在自己手心中的餐巾纸,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就按委托人说的办好了,毕竟这是位业界权威,或许财物的损失与隐私被曝光相比,的确是后者更加严重。
既然皇帝都不急,他个宰相
急个屁!拿人钱财、与人消灾,黄粱看在劳务费的面子上,答应下李峥的要求。
谈妥之后,李峥直接起身走人,连半句寒暄的话都没说,他带着神情复杂、年轻貌美的妻子离开解忧事务所,只留下一股若有若无的发胶味道。为了能保持他那头银发纹丝不乱的完美造型,李峥每天要用上不少发胶。
黄粱将窗户打开,让自然风吹散屋子里这股发胶的味道,虽说有了条可供追查的线索,可他对能否找到那名窃贼的下落没有丝毫信心,京阳市内有着成千上万家餐厅!这人的确是在某间特定的餐厅内短暂逗留过,可能是在吃饭过程中拿走了餐厅的一包餐巾纸。
但这人既有可能是吃完饭后转头就去了李峥住的房子里碰运气,也有可能是半年前吃的这顿饭,这包餐巾纸就一直揣在裤袋里,直到行窃时才不小心掉落在那间书房里。如果是后一种情况的话,想要找到这人的下落无异于是大海捞针!
盯着躺在茶几上的餐巾纸发了会呆,黄粱理不出个头绪来,反正委托人是打定主意不报警了,看样子还是不着急,黄粱随性回卧室去睡大觉。
当黄粱终于把觉
都补回来后,窗外的天空也已然昏暗下来,时针走过了数字‘7’。简单吃了个面包,黄粱带着那包餐巾纸走出家门,去追寻那位梁上君子的踪迹。有明确目的地的他径直开车驶达了这间叫做‘东来顺’的饭店。
出乎黄粱预料的是,这间饭店的规模相当大,占据了一栋楼的一层和二层,巨大的红底招牌上印着三个羡慕的金色大字“东来顺”。饭店门口的空地上停着一辆辆车,各种款式、各种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