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晚饭时他仍没下楼,我才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赶忙去楼上查看情况,这才发现他倒在书房里。等我和保姆找到书房的备用钥匙、进入到屋内时,他已经没有了呼吸。”徐常宁说到这里,抬手按了一下眼角。“唉,就是几个小时没注意到,我先生就过时了,我真是后悔呀。”
“不是你的错,小徐,你是防不住的,元杰他是真下定决心了,就算你把他手脚都捆起来,他还是能设法了结生命。人要是一心求死的话,是没什么能拦住的。”莫奇安慰了徐常宁几句,为了转移话题,就将目光放在黄粱身上,好奇的打量着他,“在场的这些人我基本都认识,可是您这位帅小伙我可是第一次见呀,你和元杰是怎么认识的呢?”
“啊,这个嘛”沉吟片刻,黄粱决定给出一个似是而非的回答,“算是偶然相识吧,李先生寻找女儿李玲玲的过程中,无意间和我遇见了,某个下午,他走进了我开的店里,误以为我那间店是冷饮店,李先生想买杯喝的,但我不是做餐饮生意的,就给李先生拿了瓶饮料喝。
“那之后我们
就聊了几句,算是相谈甚欢吧。可能因为我是陌生人的缘故,李先生毫无保留的讲述了自己的痛苦,那之后时不时的,他会来我店中小坐片刻。我们见面的次数不多,难得的是还蛮能聊得来的。
“不过突然之间,我在新闻上看到他去世的消息,觉得很意外,这这几天一直犹豫着该不该给李先生的家人打个电话,因为我也不太清楚我究竟算不算是李先生的朋友。”
“相逢便是缘。元杰既然肯把自己寻找女儿的事情告诉你,就说明很信任你。元杰可不是对什么人都推心置腹的,我一直觉得他是个相当害羞的人。不过他倒是看人很准。对了,你说你经营一家店铺?”
“对。”
“既然不是冷饮店,那是什么店呢?”
“旧书店。”黄粱未经思索便脱口而出。
“是吗?你是开旧书店的?”莫奇一脸惊讶的注视着黄粱,“真是想不到你这样一表人才的帅哥竟然在开旧书店!这年头开这种店可挣不到钱啊。”
“是啊,也就勉强维持个收支平衡。我喜欢书籍的墨香,看着实体书摆放在书架上,会让我很安心。”黄粱半
真半假的说。
“那咱们算是有共同语言了。”莫奇拍了拍黄粱手臂,“我家里别的东西不多,就旧书多。元杰时不时的还会去我家里找书看呢。你家都有什么类型的藏书?说来听听,说不定我还会去你的店里光顾一下。”
黄粱打了个哈哈,并未就这一问题与莫奇进行深入交流。由于还有其他客人需要照顾,徐常宁很快就走远了,加入到其他对话中。黄粱和莫奇聊了聊彼此对收藏旧书方面的心得,聊的也算是相当投机。
这场追思会在毫无波澜中就悄然结束,参加的宾客们成群的陆续离开,原本就空旷的宴会厅变得更加凄凉,温度都下降了几度。黄粱和莫奇肩并肩的走出宴会厅,在走向这间酒店的地下停车场的途中,莫奇突发奇想,向黄粱发出邀请,邀请他去自己家中坐一坐,看一看他的图书收藏。黄粱毫不迟疑的答应下来,坐进了莫奇的那辆豪华轿车里,向着这位刚认识的忘年交的家中驶去。
一路上,两人在轻松的氛围中聊着闲天,意外的发现他们经常光顾的书店竟然有很多是重叠的,可能在之前去书
店淘书时,两个人很可能在同一间书店中、甚至在同一个书架前有过交集,只不过当时两人都不会想到身旁的陌生人竟然有一天会与自己相谈甚欢。
莫奇的家位于一处安静的小区里,小区内是很有特色的连栋别墅,一栋左右对称的二层建筑,两户人家的车道被木栅栏隔开,一左一右各有一间宽敞的车库,足够停放两辆车。
莫奇和李元杰的确是邻居,毕竟两个人实际上算是住在同一栋楼内,这种楼黄粱更喜欢用‘双子楼’来形容。
跟在莫奇身后,黄粱下车后穿过那扇通向建筑的侧门,走进这间气派的二层洋楼内。莫奇目前一个人独居,他用玩笑的口气对黄粱说:“我这辈子犯过最大的错误就是和一个陌生的女人结婚,而这辈子最大的运气就是成功的和这女人离婚!”
独居的莫奇享受着无拘无束的单身汉生活,每天无非是写写诗、看看书,兴起了就去外地采采风,日子过得逍遥自在。
聊到这里,黄粱忍不住问出了已经有许多人向莫奇询问过无数遍的那个问题:“写诗真的能赚到钱吗?”
莫奇的回答也是简
单干脆,毫不拖泥带水,“当然赚不到钱。”他回答道,“这么多年来能保持个收支平衡就相当不错了。很多时候我出书都是赔钱的。”
“那您怎么能维持如此高品质的生活呢?”黄粱不解的问。
莫奇则是淡然一笑,“因为我会投胎呀,有些人一辈子都是骡马,而我这种幸运儿一出生就在罗马。你可以把我简单的理解成一位玩世不恭的富二代,毫无责任心,每天都只顾着自己吃喝玩乐。”
黄粱无奈的笑了笑:“您对自己的评价还真是低呀。”
“本来就是嘛,毕竟我就是这样没心没肺的活着。和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