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是因为时间不够用?也可能是因为听到了花姐开门和说话的声音,才慌不择路丢下乔梓琪,直接跑路了吧。”王建仁边说边点头,似乎很认同自己提出的假设。
“如此一来,那留给凶手反应的时间不多。根据花姐自己的说法,她从打开浴场的门走进去呼喊露天温泉内的几个姑娘的名字,到她推开推拉门看到里面的情况,这一过程也就短短一两分钟的时间。
“想要利用这么短的时间,从那座被四五米高的木板墙围起来的露天温泉翻出去,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无论是借助工具还是徒手攀爬,不可能不发出声响、留下痕迹的,可无论是花姐的证词,还是现场的实际情况,均没有发现可疑迹象。”黄粱说出了自己的见解。
刘健这才将注意力放在黄粱身上,好奇的打量着他。王建仁适时的出声介绍道:“认识一下哈,老黑,这是我哥们黄粱,他之前也是干咱们这一行的,只不过后来自己辞职去开小买卖去了,他现在也是京阳市总局的外聘顾问,帮我们破获了不少案子,你就别拿他当外人。梁子脑子好使,肯定能帮上忙的。”
刘健不置可否的点了下头,权当是向黄粱打招呼了,“总之到现在为止,搜证工作还没有结束,暂时还不能下任何判断。几位还是先回房间休息吧。”
“那个,有件事希望您能解答。”黄粱举手示意。
刘健谨慎的说:“如果是可以说明的情况。”
“乔梓琪究竟说了什么?其余三位姑娘各自又都是怎样的说法?”
“这个我暂时不能告诉你。”刘健直白的说,“到目前为止,你也存在作案嫌疑,对,你也是,大王,别和我呛呛,你知道程序。几位都先回去睡觉吧,休息几个小时,我想情况就会明朗的多。”
见刘健如此坚持,黄粱等人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怀揣着无限疑问走出灯火通明的餐厅。在返回旅馆主楼的短短几十米的路途上,黄粱的视线不由自主的被那座上演着死亡和惊悚题材的‘舞台’深深吸引。原本代表着‘舒爽’和‘惬意’的温泉浴场,此刻在强光灯的照耀下,显得格外阴森,仿佛是一座年久失修的鬼屋,满怀恶意的等待着下一名一无所知的受害人踏入其中、殒命于此。
黄粱的脑海中不受控制的浮现出噩
梦的画面:身着红衣的女鬼尖叫着扑向五位泡在温泉水中人事不知的年轻姑娘,在扼杀死吴晓雯后,它将毒手伸向乔梓琪,就在此时,老板娘花姐一无所知的踏进浴场内,呼唤着客人们的名字。女鬼权衡再三,决定抛下昏迷的姑娘们离开,留下了这个完全无法被理解的恐怖噩梦。
用力摇摇头,黄粱将脑海中这些不切实际的幻想驱散,心中不禁泛起几丝苦笑,真的是太累了,熬夜果然会让大脑变得迟钝,会让人变得愚蠢,深夜总是能引出心底潜藏着的最幼稚却又是最纯粹的恐惧。或许真的应该睡上一觉,明天再说吧。
返回房间后,躺在床上的黄梁展转反侧,被各种各样不可名状的诡异念头侵扰着,挣扎了不知有多久,他的意识总算脱离了现实,被拖入无底深渊、这一觉他睡得并不踏实,一个又一个噩梦你方唱罢我登场,黄粱不禁怀疑自己可能把上半年份额的噩梦在这几个小时里全都用完了。
当房间的门被人敲响,门外响起自己的名字时,一身冷汗的黄粱猛然惊醒,从床上翻坐起来,直勾勾的盯着房门,就仿佛有人在他耳旁大
声叫喊着救命。用手背擦拭着额头上的汗珠,他声音沙哑的冲着门外敲门的人喊了声“我听到了”,强撑着酸痛难忍的身体,走到门前,将门打开。
站在门外的是一名身穿制服的警员,他是来转告刘健的话,让黄粱立刻前去温泉浴场。
“现在吗?”黄粱问。
“对,现在。”
黄粱转头看向身后窗户射进来的明亮光线,这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已经是第二天了。顾不上洗脸,迷迷糊糊的黄粱脚步虚浮的跟在警员身后,走出旅馆直奔那处让他心生忌惮的温泉浴场。
推开浴场的大门,黄粱走进这间既熟悉又陌生的建筑内,浴场的门厅里空无一人。黄粱几乎是下意识的掀开女换衣间的布帘子,走了进去。果不其然,透过拉开的推拉门,他能看到站在露天温泉内的三道人影。
王建仁留意到站在推拉门前犹豫不前的黄粱,冲他摆摆手,“赶紧过来啊,梁子,就等你了。”
黄粱不再迟疑,迈过门槛,走进这处位于问题暴风眼中的露天温泉。暖洋洋的阳光直射在身上,晃得黄梁睁不开眼睛,挂在头顶的烈日就像是个没什么眼力见的熊孩
子,欢快的在葬礼上欢笑跑闹。黄粱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身体险些失去平衡,大幅度的左右摇摆了一下,他赶忙伸手撑住一旁的门框。
“怎么了这是?”王建仁关切的问,“你是身体不舒服吗?”
“没睡醒而已,没事。”黄粱摇了摇头,试图驱散眼前这一层淡淡的迷雾。眼前的地面空空如也,看不出任何这里曾发生过骚动的迹象。黄粱茫然的眺望着平静的水面,在水上漂着几片小舟般的树叶,伴随着水面的起伏而自由飘荡着。池水仍旧是淡黄色,一如既往的清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