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粱抬起手轻轻拍打着自己酸痛的肩膀,最近天气越发炎热,已经到了穿半截袖的时节,不过由于身上伤痛的缘故,黄粱只能穿的稍微厚实一点,幸好地铁车厢内的冷气开得够足,他甚至觉得有点儿冷。
黄粱不是独自一人坐在这冰凉的座椅上,他有一名初中生模样的孩子作伴,两人之间隔着个空座。那孩子专注的玩着手机,不知为什么在上课的日子,他会一个人坐在地铁车厢里浪费时间。黄粱只是在坐下时瞥了一眼这男孩,之后就没再关注他。
对面暗淡的车窗上广告一闪而逝,黄粱看着播放的广告画面发呆,暗自琢磨这东西的原理可能和小时候玩的那种翻画差不多吧,只要把小册子翻动起来,就能看到纸上的小人动起来。
是叫连环画吧。
正当黄粱沉浸在漫无目的的胡思乱想中时,他突然感到身旁坐下了一个人,下意识的转头看向这位插进自己和男孩之间的乘客。
这位乘客是个身穿夹克牛仔裤的消瘦男人,戴着黑色的鸭舌帽,这人把帽子压得很低,几乎没过了眉毛。
黄粱只是匆匆瞥了身旁这人一眼,向一旁挪
了挪位置,避免与对方直接接触。正当他打算闭上眼睛继续闭目养神时,他感到自己腰间被什么东西顶住了。心中骂了句脏话,黄粱打算再往一旁挪动,这时他听到了一个男人的声音。
这声音十分微弱,可宛如一声炸雷 在黄粱的脑海中轰然引爆。
“别来有恙啊,黄粱。”
黄粱猛的转头看向身旁这位戴着鸭舌帽的男人,那人抬起头来,刀锋般有棱有角的侧脸上嘴角扬起,露出神秘又带着几分顽皮意味的微笑。
“怎么怎么可能是你?!”黄粱不由自主的瞪大眼睛,瞠目结舌的望着身旁这个男人。他第一个涌出的念头是用手中的拐棍向这人的头上打去。
只不过那人瞬间就看穿了黄粱的想法,用眼神向自己的左手示意了一下。黄粱低头看去,发现这人左手正握着一把锋利的蝴蝶刀,而刀刃就抵在自己的腰间,只要他轻轻用力,刀刃就会没过衣服、穿透皮肤,直接扎进他的内脏里,瞬间他就会在内脏破裂的痛苦中死去。
不过黄粱仍不打算放下手中的拐棍,不过这男人的下一句话,就让他瞬间放弃了所有抵抗念
头:“考虑一下身旁这孩子,他正玩游戏呢。”
黄粱干脆的将握在手中的拐棍丢掉,发出的轻微响动没能引起任何人的注意,所有人都在专注的听着耳机中传出的音乐、盯着手机屏幕看。
黄粱放弃了大声呼救的念头,他可以拿自己的生命去拼,但绝对不能把一个无辜的孩子投进这场生死搏杀中。
“你究竟要干什么?叶风。”黄粱已经忘却了说出这个名字的感受,话语从唇齿间钻出来时,他感到了一阵难以形容的悸动。这份悸动中包含着些许无奈和几分怀念。
“没什么,过来找你聊一聊,咱们有段时间没见面了吧?”叶风语气平淡的说,就仿佛两人是多年未见的朋友,偶然在地铁车厢内相遇。
“是啊,有几年了。”黄粱全身紧绷的说,“你还不打算金盆洗手吗?”
“我?算了吧,不知道还能去干些什么。说实话,我感觉我现在从事的工作和之前也没什么不同,之前我给人出主意,以此为生,现在我还是给人出主意,以此为生。”
“那不同,性质完全不同。”
“没什么不同的,反正在我看来是这样。黄粱,
你还人有点意思,我没想到把我那个小把戏看穿的人竟然是你。”
“我也没想到那案子会是你做的。你为什么要杀害庞炎泽?”
“因为钱。”叶风直白的说,“我的雇主给了我50万,让我想出一个法子,可以让那个男人永远闭上嘴,我依照合约把任务完成了。完成工作,拿到钱,就这么简单。”
“你原本不是这种人,听听你现在说的这叫什么话!”
“无所谓了,人总是会变的,你不觉得吗?对了,这东西给你。”叶风把一个小小的芯片从嘴里吐了出来,现在已经不多见的存储卡,特别特别小,还不到小拇指盖大小。那东西被叶枫吐到了黄粱腿上。
低头看着沾着唾液的黑色存储卡,黄粱一头雾水的问:“叶风,你这是什么意思?”
“这里存储着雇佣我杀害庞炎泽的雇主的信息,我想你们会感兴趣。毕竟你破解我的手法已经过去一个多星期了,那群人至今还没发现谁才是雇凶杀人的人。庞炎泽的仇家确实不少。你相信吗?竟然有三个人同时找到我,我从中挑选了出价最高的那位。顺便说一句,另外两人的信息
也在这里边,要如何处理,就看你的吧。”
“你为什么要做这些?”黄粱不解的问,“那是你的雇主啊。”
“的确,他们是我的雇主,不过钱已经转到我的账上了,他们的死活跟我就没关系了。”
“你就不怕这样做之后没人敢找你做生意?”
“有什么可怕的?有些人为了达成目标,不在乎付出多大代价。这样的人比比皆是。即便可能会吓退一些胆小的雇主,不过剩下来的通常都更具挑战性。你应该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