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吃了顿炸酱面后,黄粱不情不愿的被王建仁拉上了他那辆二手的破吉普,离开家前往的那栋位于湖边的别墅。原以为最多也就一个多小时的车程,没成想王建仁足足开了两个小时,才将黄粱带到了发生案件的别墅。
期间黄粱昏睡过去一次,在休息站上了两次厕所,整整一下午就全在颠簸中度过。当被王建仁推醒、黄粱睁眼向窗外打量时,他才发现达到了目的地。湖边别墅占地面积不小,院子足够进行篮球比赛。
将车停在院子内,王建仁解开安全带推开车门走了出去。黄粱迷迷糊糊的跟着他,接过王建仁从车后备箱拿出的双肩背高——里面放着几件换洗衣服。
黄粱突然想起自己还没来得及通知张芷晴一声,赶忙掏出手机给她发过去一条短信。为了证明自己所言非虚,黄粱拽过王建仁和他拍了张自拍,图片被成功发送后,黄粱这才安心下来。他倒不是担心张芷晴吃飞醋,只是担心如果她回家看不到人,误以为出事了,肯定会闹得满城风雨。
天色渐暗,用不上一个小时天就会彻底黑下来。站在空荡荡的院子里,黄粱举目远眺,想不清楚为
什么有人喜欢住在远离人烟的地方,视野内看不到任何能联想到现代社会的建筑或物体,不是黄沙就是白雪,一片萧瑟景象。
“怎么样?这地方还不错,视野很开阔。”王建仁说。
“何止是视野开阔,这就是荒地本地!”
“梁子,这你就不懂了,现在是冬天,这地方看着跟垃圾场似的,等到了夏天,嚯,高级度假区!不是一般人能享受到的。”
“那我还是再过几个月来吧。”黄粱嘟囔道,向吉普车走去。王建仁一把拉住他,说:“来都来了,别着急回去。走,咱们进屋!可惜呀,她没在。”
黄粱微微皱起眉头,看着唏嘘感叹的王建仁问:“你口中这个‘她’是谁?”
“啊?你说啥?”
“等等,大王,有件事你一直没说明,你这回又对谁生出歹念了?”
“什么话!怎么能叫歹念呢!这叫中年男人难得一遇的来自命运的邂逅!”
“可以啊,”黄粱惊讶的说,“邂逅这个词都用上了?出息了啊,大王。”
“这又不是什么多高深莫测的词,你让我现在给你当场写出来,我是没这个本事,邂逅这词啥意思,哥哥我还是知道呢,就跟谁
家里没安装有线电视一样!”
“你家里安了吗?”
王建仁耸肩回答:“已经退订了,毕竟我家里现在连台电视机都没有。”
“拿着,”黄粱从口袋里掏出一块皱巴巴的一元纸币,塞进王建仁手里,“余下的时间对自己好一点。”
“滚蛋!”王建仁笑骂道,动作自然的把一块钱揣进口袋,“跟你小子说话最耽误事儿!走吧,别让人等着急了。”
“等等!”黄粱一把拉住王建仁的胳膊,“大王,难不成你看上这户人家的保姆阿姨了?那个叫陈蓉的保姆?”
“什么话!我惦记一五十多的大妈干嘛?我们俩差着辈呢!”
“可总不能是司机或秘书吧?”黄粱后退几步拉开与王建仁之间的距离,用谨慎的目光盯着他,“你终于彻底放弃异性了?”
“没有!哥哥我口味依旧!”说这话时,王建仁不知为何格外自豪,“你就别瞎猜了,案发时,她没在这种别墅里,现在也不在。”
“她?不在?”黄粱狐疑的问,“那这人在哪儿?”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正事要紧。”
“亏你还知道。”黄粱小声嘟囔一句,快步跟在大步流星向
别墅走去的王建仁的身后。在两人闲聊的这段时间,原本就很是阴暗的天空极快的黑了下来,黑夜迫不及待的露出不怀好意的微笑,窥视着这栋孤伶伶的湖边别墅。
在王建仁和黄粱即将走到别墅门前时,紧闭的房门毫无征兆的打开了,一名穿着笔挺黑色西装的男人站在门框内,面容冷峻的点了下头,目光在黄粱的身上略一停留,看向王建仁开口说道:“王警官,晚上好。”
“是得说晚上好了,这都,”王建仁看了眼划痕累累的手机屏幕,“五点多了,嚯,第一个休息日的白天就稀里糊涂的过去了!”他抬手指了下身后的黄粱,“我朋友,之前和你提过的,黄粱,私家侦探,也是我们总局的外聘顾问。你们俩应该有共同语言,你们都是靠动脑子吃饭的人。”
“您好,黄先生。”戴着无框眼镜、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的男人主动伸出手。
握手的同时,黄粱快速将这位陌生人打量了一番,脑海中打印出充满主观色彩的评价。这人四十岁上下,和王建仁应该是同龄人,只不过状态却完全相反。两人在身高上相差无几,但是在视觉上,身材消瘦的男
人却显得比王建仁高得多。
男人穿在身上的西服空荡荡的,像是领的工服。最令黄粱印象深刻的是这人硕大挺拔的鹰钩鼻子,他不禁琢磨这人有些歪曲的鼻梁是天生如此,还是折断过的缘故。如果只能给这人选择一个标签的话,黄粱会选‘一丝不苟’这个词作为评价。
黄粱下意识的认为这人就是死者张